萬寂去見了誰，周言並不關心。畢竟，十二賢者的事情不是他這個救世主候補可以窺視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和苗午快要累死了。
兩人跌跌撞撞地回到方便，直接剝光了衣服鑽進被窩，很是睡了一個昏天黑地。等到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本來，他們是今天下午要回去的。老金在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很慷慨地又給了周言三天假期。
雖然他們沒有救出鳳凰鎮的居民，但是這兩人已經盡力了，他們能夠活下來全靠運氣，要不是萬寂尊者恰巧路過當真連他們都要摺進去。
在周言和苗午睡過去的時候，汪才和老金已經直接把時間上報給了特勤處。這種一個鎮子全滅的事情必須在第一時間上報。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在不遠的地方居然毫無覺察。這本身就已經讓人非常驚悚了。
當天下午，特勤處就直接派人過來。這是一個三人組，標準的一女兩男，雙戰鬥單輔助，非常靈活。跟隨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一隊特別的研究人員。現場的勘測和分析都是需要這些技術人才的。畢竟異能者也只有在戰鬥方面才能展現強大的力量。常規的取樣分析寫報告什麼的，任何一個普通學者都比他們要擅長。
看著很多人在現場忙來忙去，老金的神色也是十分嚴肅的。他跟在為首的隊長身後，作為西殤的分割槽負責之一，老金有義務為這人提供所有支援。
“白隊，您看還有什麼需要？”以萬寂尊者的身份是沒有人可以要求她做些什麼的。現場自然也不會過來，更何況她現在正在和代表西部最大世家代理人的汪才見面。就算是特勤處的人也不會這麼沒有眼色打斷他們之間的交流。
末法之後，雖然科技和異能興盛，但是延綿千年的世家所擁有的資源也是不可小覷的。不到萬不得已，就算是中、央也不會和他們過不去。
為稱作白隊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正是人類一生中最鼎盛的年紀。他的身高中等，看起來精悍結實。如果穿上軍服的話，很容易被當做特戰部隊出來的。世世紀，白凡在異能覺醒之前也確實是特戰隊的王牌。
白凡搖搖頭：“暫時沒有。至於下面的行動要看調查的結果。這些方面我是外行。”作為特勤隊的王牌戰隊之一，白凡這個人很是低調收斂，對人對事都是非常誠懇可靠，所以到哪裡人緣都很不錯。
“王工，你那邊需要什麼幫忙嗎？”白凡衝著站在場中間指揮的青年人喊了一嗓子，後者愣了一下就連忙揮揮手。熟悉他脾氣的人都知道，這意思就是：“沒事閃一邊去。我正忙著。”
站在白凡不遠處的年輕人走到了老金面前，他的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娃娃臉，始終衣服笑呵呵的表情：“老金，有吃的嗎？我們一路過來連杯水都沒空喝就到了現場。能不能給點飲料潤潤嗓子？”
說到這裡，年輕人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女性，稍微縮了一下脖子：“礦泉水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麻煩。”本來是想要點果汁冰淇淋的，只可惜那個女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年輕人對於她一向比較苦手，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立刻精簡了自己的要求。
“小圓是吧。”老金想了一會兒，終於把記憶中的資料和眼前的人對上了號。小圓是特勤組的新人，原本這組的老隊員升職去了別隊當隊長，所以還是新人的他就順序替補上來了。小圓是西殤本地人，當年還是被老金推薦進了預備班。一晃十來年過去了，原來的小豆芽也長成了大男人。老金剛見面的時候居然沒有馬上認出來。
“哈。老金，你總算想起來了。”小圓看著老金有點困惑的表情，笑眯眯地伸出手直接搭在了金剛鸚鵡的背上：“剛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真把我忘記了。想來還挺傷心的呢。”
“嘎嘎，你傷心什麼？不是渴了根本就不來找我。”老金才不吃他這一套：“等下我讓人給你們賣點綠茶啊果汁啊。還要吃點什麼墊墊肚子？異能者不比一般人，更不耐餓。”因為異能者在能力輸出的時候會消耗非常大的能量，所以他們的胃口也遠比普通人類大的多。因此，很容易就感覺到繼而。
小圓也不客氣：“你看有什麼好吃的，管飽的都給我們弄點。咱們這邊都是吃苦耐勞的糙漢子。隨便來點大餅包子烤腸就可以了。千萬別弄什麼蛋糕小點心。那玩意中看不中吃。”
“你們無所謂，那邊那位美女有什麼特別要求？”老金說的就是剛才小圓忌憚的那位。這個是在元組隊員掛掉之後替補上來的。叫做鴉。很是清冷的一個人。不太合群。不過對於命令絕對服從，在平時交流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麻煩。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一點都不挑剔，比一般的大男人都好對付。
“一樣，都一樣。實戰隊伍男女都一樣。”小圓齜了下牙齒，笑容裡帶著點呆萌的感覺。
老金也不耽誤，立馬打電話給旅館，把要求說了一遍，讓他快點去準備。鳳凰鎮成了廢墟，想在附近弄點吃的也不容易。只能讓從人旅館裡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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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對話白凡聽得一清二楚。對於老金的好意，白凡是不會不識趣地拒絕的。他走到一處裂縫，慢慢蹲下來檢視上面的灰燼。這些灰都非常細，用手一抹都是黑漆漆的一道痕跡。放在鼻尖嗅了嗅，卻帶著一種特別的香氣。
“老金，那隻畢方去哪裡了？”白凡轉頭去問金剛鸚鵡，可惜後者沒什麼實際用處。
“嘎，不知道。尊者救下它之後就飛走了。當時沒人想到留下它。”一隻神鳥失蹤，確實也不是小事。但是當時的場面，萬寂不出手誰也留不下畢方。所以，老金只能自認倒黴，把事情如實寫下來。希望上面能夠整出一個法子把畢方再帶回來。畢竟這東西可不比一個魔物破壞力要小。
反正一鎮的人口全部獻祭對於老金這個就在現場不遠處都沒察覺到的失敗者來說，他的責任已經非常大了。再加上一個畢方逃跑也不會有什麼更大的損失。最多就是擼了他的職務，靠著公關公司，金剛鸚鵡覺得自己應該也能把日子過好。
老金拍拍白凡的後背，語重心長：“白隊，不是我消極怠工。這是真的做不到。畢方那種火鳥，別說捉了。我靠近都能被烤熟。雖然都是天上飛的，那真的是從祖宗的祖宗開始就不是一條路的。他們負責放火，我們負責賣萌。”
知道老金說的是實話。這次萬人獻祭，很可能只是開始。就算沒有特別的說明。白凡憑藉著自己多年來的經驗和直覺也能預感到未來將面臨怎樣的腥風血雨。他接過工作人員送來的礦泉水，擰開蓋子默默地喝了一口。
“現在只能儘可能地蒐集資料了。剩下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對方藏在哪裡，只要他們開始活動，總是能推測出動機。找到動機再把幕後黑手救出來也就更多了幾分把握。白凡是個謹慎的人，不會因為眼前的毫無頭緒而亂了方寸。
萬寂隨意地坐在蒲團上，几案上放著剛泡好的清茶。汪才正坐在她的對面，表情神態恭敬。
“幾百年不見，你也真的老多了。”萬寂端詳了一下眼前的狗妖，不禁感慨起來：“當年我撿到你的時候，才剛斷奶不久。”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就那麼點大，路都走不穩當。真的是非常可愛。”
汪才尷尬地應承道：“尊者還是年輕依舊啊。”
“那是因為我這幾百年的時間並沒有經歷過。所以自然也沒有衰老。”萬寂伸手衝著汪才召喚可一下：“不過數百年的光陰，你我之間真的需要這般裝腔作勢？”
汪才半晌不語，然後默默低下頭，一直體型巨大的獵犬出現在他原本坐的地方。
大狗顛顛地走到萬寂的面前，然後乖巧地趴到她的身邊。用大大的腦袋蹭了蹭這名佛修，後者則非常體貼地擾擾他的後背。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萬寂一邊順著汪才的背毛一邊說著：“佛家重在因果。一切有因就有果。你不用在意，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執行法則。我們這些人再怎麼折騰在這個法則面前也不過是小打小鬧。”
“汪汪。”
“我說的是真的。你想想，當年三十三天崩塌，天空都碎裂了。大家都以為末世到來，萬物俱滅。可是最後呢？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生存。我和年輕人聊了聊，發現大家過的都還不錯。”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個問題我暫時不能回答你。放心，至少我還沒有入魔的打算。”摸摸汪才的耳朵，萬寂又補充了一句：“入魔消耗的靈氣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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