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老爺的全名叫維克多·克萊門斯, 是波蘭貴族後裔, 他在日托米爾有極大的莊園, 屬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很有錢的型別。
他清除了普羅霍姆的人後沒有急著開店,封閉裝修了一段時間後一家維克多飯店開業了。蒼白的維克多老爺甚至還請了周存彥一家過去參加開業慶典。
“見到您和夫人很高興。”維克多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杜春琪對維克多的映像好極了, 他天生就是個衣架子, 身才頎長腰板挺直, 任何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十分得體。
“老婆,我長得也不差,你怎麼光看他了。”周存彥略帶醋意的問。
杜春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周存彥, 嗤笑, “看看你現在的形象。”
周存彥一下子如同被戳穿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 他現在的形象還真不怎麼樣,難得老婆不嫌棄他。暗搓搓的在心裡給維克多記了一筆, 轉而和杜春琪說,“你看那兩個門童, 一個叫沙利克一個叫瓦希卡,哈, 和那貓蛋狗娃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噗嗤一聲,杜春琪被周存彥逗笑了。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維克多飯店裝修奢華,濃濃地法國風情,在問過經營法國大餐後他們倒不用擔心是否會影響自家生意了,十分愜意的在一角打情罵俏。
這時新麵包房的羅曼憤憤地走來了,看見周存彥打了個招呼後頗為氣憤地說, “維克多老爺居然會講波蘭語。”
周存彥夫妻面面相覷,眾所周知維克多是波蘭貴族後裔會講波蘭語有什麼好奇怪的,河邊住著的猶太人還會說希伯來語呢,也沒見誰有什麼意見。
羅曼見他們沒有反應,說,“我就知道這些波蘭佬要幹壞事,你看車站站長佩圖赫和維克多老爺笑得多歡啊!他們肯定有陰謀,聽說維克多老爺可是波蘭社會黨人,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還活著,應該絞死他。”
羅曼的憤怒一點都沒感染到周存彥夫妻,僵硬地笑了笑不搭話,可羅曼彷彿說上癮了,仍然忿忿不平,“該死的波蘭佬,上帝怎麼讓他們也是斯拉夫人,簡直是斯拉夫的恥辱。”
羅曼悶了一口伏特加下去,臉上泛著紅暈,“諾夫斯基是個大混蛋,他給維克多老爺的飯店提供上等麵包。”
杜春琪翻了個白眼,感情說了半天是因為這個事。
“你們一定要遠著維克多老爺,聽說他在華沙……”羅曼的話音越來越低,垂著的腦袋一晃一晃的,竟然就走了。
“最討厭這種話只說一半的人了。”杜春琪說,“虧你平時總誇羅曼,原來他這麼小肚雞腸。”
布林加科夫神父走了過來,他將羅曼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對周存彥說,“羅曼說的沒錯,你們最好遠著點維克多,省得被牽連,憲兵隊最近搜查緊。”
“我們就是小老百姓,怎麼可能被牽連?”杜春琪不以為意。
布林加科夫神父瞪了一眼杜春琪和他們普及了一些知識。
波蘭自認為是東歐的強國,兩次亡國,被俄普奧三國瓜分,因為波蘭人強烈的複國心態導致俄政府對波蘭後裔極為不放心,禁止他們學習波蘭語,甚至禁止公共場合說波蘭語,但語言豈是說禁就能禁的,何況還是對自是甚大的波蘭人?
地下波蘭語學校屢禁不絕,他懷疑維克多突然開飯店肯定有什麼陰謀。
“好了,秘密警察已經盯著維克多了,你們多注意些,保護好自己。”布林加科夫神父交代完就走了。
本來他不想來的,可是作為一名該宗的波蘭貴族後裔從天主教改成東正教),他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聽完神父的述說,杜春琪不禁用中文說,“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
周存彥笑了笑,吐出幾個字,“悶聲作大死。”
“你……”杜春琪有點惱,卻說不出來什麼,將周圍鄰國全部得罪了個遍,遍數歷史也只有波蘭做得到。所謂遠交近攻是大國才能玩得起的遊戲,波蘭只是自封的大國、強國罷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遠著點維克多,看著有股邪勁。”周存彥遙遙看了一眼遠處和賓客相談正歡的維克多,不無嫉妒地說。
杜春琪失笑。
約瑟夫難得有一天非週六的休息時間,因為謝爾蓋收到了哈桑的電報,米哈伊爾大公已經將高加索騎兵團管理得服服帖帖,在軍隊中有著極高的聲譽。
謝爾蓋、於納爾和愛莎忍不住喝起了伏特加。
“太好了,我就知道殿下一定行的。”謝爾蓋醉醺醺地說。
“皇後不想讓殿下登基,皇後還是想讓阿克列謝殿下繼位。”愛莎透露了一個秘密。
於納爾打了個酒嗝,“不可能,阿克列謝殿下的病可活不到成年。”
“小爸爸總是聽皇後的。”謝爾蓋又喝了一口酒說,“但上帝不聽她的。”
“來,我們幹杯。”三人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