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琪收道了一條資訊, 是個老師, 她想在校慶上讓孩子們表演吟誦, 選定了一首詩但是網上沒有現成的吟誦。因她本人也把握不準吟誦的腔調,發現杜春琪發的極為全面, 因而求了過來, 希望能夠給她提供這首詩的吟誦音訊, 方便孩子們學習表演。
吟誦簡單說來就是依字行腔、依意行調,說來簡單,單純跟著學也簡單, 但是拿出一首詩自己定吟誦的調子就難了。吟誦一首詩詞, 不但要求字音準確, 語句的輕重緩急也必須合乎詩意,有些類似相聲中的太平歌詞, 真正要掌握規律頗要費一番力氣。
杜春琪聽過曹老爹讀的《關關雎鳩》,沒有任何配樂, 硬是藉助漢字本身的平仄和輕重緩急在她面前展開了一副瑰麗的畫卷。奇異的是,同樣一個調, 曹老爹讀另一首詩時她彷彿聽到了另外的一個曲子。
“漢字本身帶有韻律,只要定了調,自成曲式,如何能按西洋譜子唱?人家西洋人一個heo不管平聲還是仄聲說出來都是一個意思,漢語成嗎?”曹老爹輕率的說,還不罷休,指責杜春琪常聽的一些歌曲唱錯了字音, “就拿那首哪吒之歌來說,腦海唱成鬧海,不看歌詞誰聽得懂?老朽聽戲從來不用看唱本,沒想到聽你放的歌不看歌詞就聽不懂了,荒謬,難道就因為譜子訂好了漢字的音就要變啦!還傳奇呢,鬧海的不是哪吒還是啥?”
曹老爹一提起杜春琪聽的歌就來氣,她自己聽不說,還教孩子瞎唱,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對此,杜春琪幹脆充耳不聞,兩人代溝太大,存在溝通不良太正常了。
她聽戲還完全聽不懂呢,全國都是普通話,偏偏戲劇要用方言這不是背道而馳嗎?她心中翻著白眼。
拿出了那個老師要吟誦的詩——《小雅伐木》
打眼望去,她都有9個字不認得,現在的小學生真不好當,心中如此想著。
錄制完畢傳到網上去後,她決定再也不接這種活了,曹老爹的嘮叨功力大漲,她可不想聽。
過了沒幾天,周存彥抱著歷史系學生們的成果回來了,一份詳盡的日本偷襲珍珠港的報告,詳細到分鐘。
報告按著他們的要求,全部採用寫材料的方式書寫,沒有一點時代印記,彷彿就是一份完美的計劃分析,不帶一絲一毫的滯澀。
拿到這份報告,二人有些頭疼,她倒是有心將這份報告交給陳德光,接觸以來,真心能夠感覺到陳德光為國為民、身懷國家大義的人。
她相信如果拿著這樣一份報告交給陳德光,他一定能讓報告發出超乎尋常的作用。
總該為扭轉大局做些什麼,她是抱著這種想法搜尋資料的,可是拿到這樣一分完備到可能日本軍方都不具備的詳盡資料,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送出去了。
難道讓她裝扮一回預言家?
有些太扯蛋了。
握著一份關乎當前世界局勢的報告,杜春琪遲遲拿不定主意。
一直到曹存詠收到一封長度堪比信件的奢侈電報,她終於打通了陳德光的電話。
在陳德光趕來的時間,她也沒閑著,找人將報告一律翻譯成日文,偽裝成外國資料。
“你帶著這封信件去趟洛陽,一定要親手交給陳德光,如果不行就……毀了它,一定不要落到旁人手上。”
將信件交給了曹存詠,杜春琪反複交代道。
重重的點了點頭,甘棠在電報裡將一切都和他說得十分清楚,深知此次任務之重。
和曹存詠的認知不同,甘棠的電報是讓杜春琪下定了決心,但原因絕非甘棠推測的後臺之類。真要說出來,原因簡單的可笑,她不認識蔣銘三,若是等到蔣銘三走馬上任,她這份報告就徹底送不出去了。
兩人心思各不相同,結果卻是可喜的。
報告順利的送到了陳德光手中,日本軍官士佐學校畢業的他看這份報告毫無障礙,意識到報告的重要性,丟下曹存詠就去找衛俊如。
此刻,衛俊如正在接待一位身材格外矮小、臉龐圓圓的青年,看見陳德光沖進門,哈哈大笑,“景行來了,正好看看你的小老鄉,和你一樣都留過洋,肯定有共同語言。”
“希賢,這是陳景行。”他為二人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