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如何使得,還是我來做吧!”張媽在一旁插不進手,在旁緊張的說。
“你去看狗娃,這裡有我。”周存彥哪裡肯讓張媽做,打發道。
“先生……”
張媽求了幾遍,只好在一旁幫著擇菜,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周存彥,只等他需要幫忙時立刻補上去。
廚房的動靜有些大,不多時更多的傭人過來了,比起張媽,她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搶了張媽的活幹,免得被人說懶。
杜春琪一共僱傭了8個傭人,一個車夫,兩個門房,廚上是張媽以及一個小丫頭給她打下手,一個洗衣的,兩個打掃房子和院子的。
按當地的規矩,等她生下孩子,孩子身邊還得添一個奶媽並一兩個做針線的。
現在除了門房、車夫三人,其餘幾個全部都聚在了廚房,頓時廚房就顯得窄小了,反而讓周存彥施展不開,連轟帶嚇的將他們趕了出去,關上了門自己在廚房裡做夜宵。
眾人愣愣地看著門,不約而同的看向張媽。
“沒聽先生說讓大家都散了嗎?”張媽喝退了眾人,自己在廚房外候著,不一會兒,狗娃怯生生的過來了,牽著張媽的衣擺眼巴巴的看著她。
張媽知道他今天受了驚嚇離不開人,摟住他輕輕拍著他單薄稚嫩的背。
張媽如母親般的溫柔讓狗娃忍不住嗚嗚咽咽的小聲哭了起來。
周存彥端著夜宵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嘆了口氣,說,“他也是個可憐的,沒了母親,明日連父親也要沒了。”
狗娃顫抖的更厲害了。
張媽輕柔拍著狗娃的背安撫這個可憐的孩子。
第二天周存彥剛起來就聽說楊秀山跑了的訊息,張德義也跑來了一趟問了案件經過,將此案定了性後發出了海捕公告。
“八成是落草了。”高傳說,豫省這些年匪如牛毛,一些地段的土匪就連政府也管不了。
“依我看小高莊的防禦還需要加緊,說不準楊秀山會懷恨在心帶著土匪洗劫小高莊。”張德義憂心忡忡,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就像能偷到別人家狗的人往往都是主人家的朋友,不然狗也不傻,早就叫了。
張德義的意見周存彥還是十分重視的,畢竟他好歹也是個警察,裡面的道道明白得很。
“兄弟說的在理,我再調一批人填進家丁隊。你看訓練這事我和你嫂子都是外行,要不再叫兄弟辛苦一趟?”周存彥說,外行不能指揮內行,自己幾斤幾兩他清楚的很,他就是一個廚子,大半腦子都用在如何做菜上了,軍訓實在是外行。
周存彥的請求也沒什麼難為人的,張德義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直接派自己最放心的一個叫魏毅的小弟過來。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裡,楊秀山落了草、從了賊的訊息還沒確定下來就在小高莊傳開了,作為楊秀山唯一的兒子狗娃自然被村人扣上了賊子的稱號。
當官的兒子會當官,商人的兒子會經商,農民的兒子會種田,強盜的兒子以後一定也會是強盜。
村人的頭腦中還保留著一個恆久流傳的古老諺語——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沒了父母的狗娃一直交給張媽帶著,張媽中年沒了丈夫,身邊連個傍身的孩子都沒有才自賣自身去給大戶人家當廚娘,年頭那大戶人家去了重慶,她被留在了這裡才又到了杜春琪家中幫傭。狗娃還是她帶的第一個孩子,加上狗娃是個十分體貼、懂事的孩子,沒過幾天張媽就離不開狗娃了。
見狗娃每日都被村裡的小孩欺負,張媽的心如刀割一般。
可她除了將狗娃打理幹淨利索又能做些什麼呢?
終於,在一次高國棟兄弟倆給幹爹、幹娘送自己摘的棗子時,張媽心中有了想法。
領著狗娃,挑杜春琪夫妻心情不錯時張媽來了,“先生、太太,我想收養狗娃當養子。”
杜春琪率先反應過來,看向張媽,“狗娃願意嗎?”
她直接問狗娃,在她看來收養是大人和孩子雙方的事,不能因為孩子小就忽視他們的選擇,狗娃眨著眼睛看看杜春琪,不太敢說話。
她又問了遍,狗娃聽懂了,點了點頭小聲地說,“俺願意。”
兩人都願意,杜春琪也不會當個惡人,同意了張媽的請求的同時也承諾等狗娃身體大好就讓他去學堂讀書。
張媽自然是大喜過望,牽著狗娃磕頭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