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膠薄膜聽起來是個輕飄飄的東西,但彙聚起來就變得死沉無比,又長又大個,滑不溜手。杜春琪足足僱了6個工人才將它們碼好放在拖車上。接著就是周存彥發揮的時間了,杜春琪則抱著肚子跟曹老爹學習國學吟誦去了。
周存彥見親親老婆又要跑,幽怨地說,“你這胎教做的小心孩子生出來一口河洛腔。”
“哈,你還吃曹老爹的醋了?”杜春琪失笑。
周存彥更幽怨了,前陣子他稍微閑了些,想著和老婆好好說說話,誰想話沒說兩句就被老婆拉去聽曹老爹的話,美名其曰讓他陶冶陶冶情操。他一個廚子聽什麼國學吟誦啊!這玩意兒擱現代都是大學教授在研究,他聽得昏昏欲睡,最後反而連老婆都沒仔細看就會周公了。
“不學無術!”杜春琪白了一眼周存彥,要是曹老爹在現代開課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拿著大把的鈔票要學呢?因為吟誦幾乎要斷了傳承,就是那些博士教授們手上也沒有一整套的吟誦調,全靠一段段零散的錄音資料逆推。她發出的影片雖然只有三百千的教學內容,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若非她讓人給影片加的斑點和雜音,她懷疑立刻就會有人找上門尋找曹老爹了。
周存彥和她的腦波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她還在想著吟誦,周存彥則覺得即使被老婆罵了也很甜蜜。
回到小高莊,張媽等人對他們夫妻二人忽而來忽而走忽而出現忽而消失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繼續在廚房忙碌著,杜春琪包了學堂學童的午飯,還給了個所謂的營養選單,每日都要按照選單上的內容做。
“東家可真是個大好人啊!”張媽心中感嘆,暗嘆自己沒有孩子,不然也求求東家送來讀書了。
曹老爹的教書方法和現代有所不同,每天他先是念上一段教學內容,讓孩子們跟著他讀上六遍熟悉了,而後講解完就讓學生們自己誦讀了。
有的孩子很快就能背會,就會舉手上書,曹老爹會接著給這個孩子單獨授書。其中聰明的孩子多學些,愚笨的少學些。最多的一天能學會百來個字,少的也就學了二十來個字。這樣下來,即使學生們同時來上的學,進度卻有所不不同。
高國棟、高國梁兄弟倆腦子靈活,一天能上書十回左右,現在已經背誦到了千家詩,最得曹老爹的喜歡。
其中背得最差的反而是杜春琪,一來她年齡大又有孕在身,背誦本就比不上孩子;二來比起孩子們專心致志的學習,她著實忙碌了些。
在別的孩子都背到千字文時,她也不過記了百家姓,好在曹老爹對她沒要求,不,應該說只要她給他錄影,曹老爹對杜春琪熱切的歡迎。
每日教書育人,閑時看看書,小高莊人們衣食廩足,讓他對未來有了些微的希望,少了許多唉聲嘆氣之聲。
杜春琪在小高莊買下了不少的宅基地,蓋成一排排的泥土房子,除了成色新些和村裡人的住宅沒有什麼差異。曹老爹和曹存詠因識字被安置在了最大的一處宅子,讓虎子一家羨慕壞了,要知道他們一家人不過分了兩間房,男的一間女的一間。
見曹老爹的學生每日東家白白管一頓小灶的飯,比食堂裡的飯好多了,虎子娘心裡計劃開了。她家丫丫雖然是個女娃娃也是她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肉,若是能讓丫丫也天天吃上雞子和大肥肉是極好的。
她家本就和曹老爹家熟悉,這天,趁著虎子等人不注意,抱著丫丫悄悄找到了曹母。
“哎!來啦!”曹母一看來人是虎子娘熱情的招呼著,專門泡了糖水給她們母女二人,“來,讓奶奶抱抱丫丫。”
鄉土情在世界各地都不能免俗,特別是他們還是街坊鄰裡,曹母幾乎是看著虎子長大的。
虎子娘抿了口糖水,甜滋滋的,心裡有些發苦。大家夥兒同樣都是鄭州來的,一條街上住著,這兩年曹老爹家賣了田地過得還要比她家落魄些,哪成想到人曹老爹讀的經書反而得到東家的賞識,日子過得節節高。
丫丫渾然不知母親的想法,乖巧的靠在曹母的懷中,由著曹母給她喂糖水,小臉上滿是笑容。
兩個女人說了會兒話,虎子娘露出為難的表情,曹母立刻明白今天的重頭戲來了。
“鄉裡鄉親的,有啥難處盡管說,只要我們能幫上忙的絕不二話。”曹母說道,曹老爹不是能幹重活的人,存詠一個人獨自難支,家中不少重活反倒還靠虎子幫忙。
虎子娘笑了笑,說,“這事說出來實在臊得慌。”
她看了眼懵懵懂懂的丫丫,漲紅了臉硬著頭皮說,“俺想讓丫丫也跟著去學堂讀書……”
曹母愣了愣,女娃跟著讀書沒啥稀奇的,薛鳴鳳就在學堂裡讀書,但丫丫不過3歲,年齡實在小了些。
她愣在那,回過神對上虎子娘期待的眼神,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好說,“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問下東家,畢竟東家也天天去學堂呢?”
“你看不如這樣,等老頭子回來我跟他說說,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虎子娘知道曹母說的都是大實話,心下仍有些失落,道了番謝後又說了些的別的話題就走了。
當天晚上曹老爹回家後,曹母立刻將虎子娘求的事和他說了,曹老爹捋捋胡須,砸吧砸吧嘴,“丫丫也太小了些,不然我倒是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