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還是周存彥撞著膽子開啟了窗,圓圓的臉龐再次從門後探出,“油桶太珍貴了,我今天新採摘了一些鐵皮石斛留著給尊夫人補補身體吧!”
說完,李丁留下了一把鐵皮石斛,合上了門。
卻說李丁揹著一桶清油,路上順帶採了些草藥野菜之類的將清油蓋住就往家走。
隔壁的大娘看到李丁採藥回來,撇著嘴問,“李丁,你還不考慮改姓呂啊!這些年呂大夫待你可真不虧,親生兒子也就這樣了,你真忍心呂大夫死後連個摔盆的都沒有?”
李丁抿了抿嘴,“我有爹,我爹出海去了。”
大娘嘴撇的更厲害了,呸了呸,“就沒見過你爹那號人,將三歲娃娃扔在家裡不管不顧,說走就走遊東海。要不是你姑去你家看你,餓死在家也沒人發現,小沒良心的,還記得你爹呢!”
說著,大娘也不管李丁的反應,顫巍巍的拄著柺棍一面往家走,一面嘟囔,“可見別人的兒子就是別人。”
李丁沉默原地站了會兒,不得不承認自己爹頗有幾分不負責任。從他輕率丟下稚齡兒子出遊東海,到給他取名,確實看不出他對自己唯一香火的重視。按照百家姓趙錢孫李排序,李排第四,因而他就名丁了。
但是即便這樣,他還是覺得他爹待他挺好的,他爹對他從來都是溫聲細語,會抱著他舉高高,有好吃都先給他吃。可以說,除了一顆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心,他爹做的也不算太賴。
當然,只有他一人有這種想法,哪怕他的親姑姑,他爹的親姐姐也不這麼認為,不和任何人交代一聲,將三歲的兒子獨自留在家中就去東海尋仙去了,顯然這大大超出了呂李氏的底線。若非村人發現孩子都餓暈在家裡急忙通知她,恐怕就見不到侄子了。
至今一想到這一幕呂李氏仍然是又怒又怕,弟弟太不懂事。
呂李氏帶著女兒獨女呂媛在廚房忙碌,聽到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就知道是侄子回來了,頭也不回道,“說了多少次,廚房的活有我們娘倆在,用不著你幫忙。”
倒是呂媛扭頭一看,驚撥出聲。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丁離開後過了好一會兒,杜春琪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咱家陽臺有個蟲洞。”
周存彥也樂了,蟲洞這玩意從來只聽過,還沒見過,一連拉了好幾扇窗戶都打不開,包括李丁來的那扇窗戶也打不開了。最後終於將最靠東頭的窗戶拉開了,頓時瞠目結舌,窗戶下是一片赤黃幹裂的土地,上面裂的口子足能裝下一個小孩。遠處隱隱可以看見一顆剝得白擦擦的小樹,樹下躺著一個紅襖孩子,小貓似的哭泣著。
周存彥大吃一驚,“老婆,你看。”
杜春琪有些近視眼,看不太清,翻出一個望遠鏡拿到眼前一看,“那娃娃再這樣下去就要沒命了,必須給她水和食物。”
周存彥有些犯難,拿了一瓶礦泉水用力向遠處扔去,發現離那孩子還遠得很。咬了咬牙,“要不我送過去。”
杜春琪猶豫了一番,點了點頭,囑咐周存彥,“小心為上,一旦聽到我叫你立刻往回跑。”
帶著一書包的食物和水,拄著一根拖把,周存彥小心翼翼的往陽臺外探了探路,碰觸到結實的土地後他才翻身下了陽臺,飛奔向小孩的方向。
近前一看,女孩穿著紅碎花襖,嘴唇幹裂,看到周存彥眼睛裡迸射出濃烈的求生慾望。
“娃娃,叔叔就能幫你這麼多,這包東西你留著吃哈!”周存彥擰開一瓶水小心的喂給女孩,匆匆將書包放在她身邊就跑回了家。
“慘啊!瘦的都沒人形了。”周存彥最後看了一眼窗外,關上了窗戶。
因這一遭,二人也沒繼續探究的心思了,沉重的回到臥室不提。
第二日,周存彥從飯店領了工資出來,前途無著,心中不免有些茫然。
“周哥,等等。”身後傳來一陣呼喊,周存彥扭頭一看是打荷王安。
“周哥,聽說你離職了。郝韌忒不是東西,誰不知道您最敬業啊!”王安替他忿忿不平的抱怨了半天,忽然掏出手機給他看了一個app,“您看這個app,聽說好多手藝好的廚師都用它,現在好些人會透過它請廚師上門做飯,據說生意可好了,人還沒那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