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號, 梁珊珊攜蔣景川回了魔都。
前一天晚上,蔣景川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緊張地只會沒方向地團團轉,打電話發微信不斷諮詢身邊的過來人, 問他們第一次去見女朋友家長時都應該做些什麼, 怎樣才能討未來岳父岳母的歡心等等等等。
他堅信:臨陣磨槍, 不快也亮。
過來人被這樣的蔣景川搞地是捧腹大笑, 匆匆提幾點要點後又繼續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哈蔣景川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蔣景川沒得到有用的資訊,眼睛眯了起來,不等對方的二次傷害就啪地一下掛了電話。
過來人的經驗之談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這兩三點:
第一、投其所好,送上薄禮;
第二、樹立穩重可託付終身的形象, 盡量不要油嘴滑舌;
第三、讓未來岳父岳母看到你的誠心以及注意細節,把疼女朋友的每一點展現出來。
………
不誇張的說, 都是廢話,真的是……是個人都知道,或者說百度都比他們說的要齊全。
蔣景川憂傷地嘆了口氣, 抓耳撓腮。
一直到熄燈睡覺,他還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心髒砰砰砰砰地加速跳著,心道:嘖嘖嘖,高考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梁珊珊察覺到他的動靜, 抬腿踢了踢他,笑著安慰:“你放心好了,以我媽給我打電話時的態度, 她對你是十二分的滿意。”
“嗯。”蔣景川抱著她蹭了蹭,雙腿也迅速地壓住她犯上作亂的小腿,“這是亙古不變的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說完,抿緊唇線頓了頓,“所以媽這一塊我壓根就不擔心,我比較怕的是爸。”
“哧,你可別見到他們也這麼喊,我爸媽可沒有你這麼自然熟。”梁珊珊捶了他胸口一下,斜著眼嗔他,“喊叔叔阿姨。”
蔣景川不甘地鼓了下腮:“………”噢。
有了梁珊珊給他打預防針,蔣景川的後半夜睡地安穩多了,如果臨近清晨時沒做那個噩夢就更好了。
噩夢太具備寓意了。
他變成了一隻野豬,居住在山間,一天夜裡,逃下山,闖進一片白菜地。
白菜地裡都是綠油油的新鮮白菜,每一株都長得特別好,有選擇困難症的野豬在菜地裡來回踱步,幾分鐘後,他眼前一亮,看上了菜地中央的最漂亮的似碧綠翡翠的一株。
野豬拱了這株白菜,沒吃它,只高興地不行,打算自己好好養著它,遂在糾結了幾分鐘後叼著它興沖沖地跑回了山間。
結果,在即將回到自己老窩的時候,野豬一時不察,掉進了獵人挖的陷阱裡。
陷阱很高,野豬跳不上去。
它知道,等獵人來了,它可能會死,然後成為香噴噴的烤野豬。
可出不去也沒有辦法,只能提心吊膽地抱著翡翠白菜在陷阱裡瑟瑟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是獵人來了,他舉著槍威風凜凜地站在上面,眸子裡滿是倨傲:“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把我家的白菜還給我。”
野豬下意識地抱緊了翡翠白菜,把翡翠白菜藏在獵人看不到的地方。
可不曾想,翡翠白菜自己長了腳,跑了出去,一個跟鬥跳到了上面,跑到了獵人的手中,脆生生地喊了句:“爸爸。”
………
夢境的最後,是獵人舉起了槍,對準野豬的豬頭,只要他食指輕輕一勾,子彈射出,野豬就必死無疑,獵人也確實開槍了。感受到死亡的野豬閉了眼,在聽到砰的一聲後卻沒感受到痛,有東西吧嗒吧嗒地墜在它臉上,野豬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發現是翡翠白菜替他擋了一槍,翡翠白菜它屍骨無存了。
“………”這導致蔣景川一大早便從夢中驚醒,額間還冒著虛汗。
他覺得這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再加上從京都機場登機後,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這就更加暗示了此行兇多吉少。
蔣景川心裡的不安就像氣球一樣不斷變大,可這種變大不是無期限的,它有一個臨界點,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發生爆炸。
爆炸事故的性質相當嚴重。
所以,最好是能夠防患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