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宜修想回家看看裴文茵是否回來了,只是覺得希望渺茫,卻赫然發現她在她自己的床上熟睡。
在章宜修看來,在那之後,自己就淪落到了個悽慘的境地。這小丫頭漸漸發現自己對她的那點心思了,也就越來越不怕自己,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回事。
早就看出裴文茵是這麼個人,欺軟怕硬,明白自己不會再對她或打或罵了,腰板就硬起來了,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跟那個乳臭未幹的燭澤談情說愛。
偏裴文茵對自己與對燭澤的態度截然不同,章宜修心裡不舒服,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文茵與燭澤的感情越來越好。
裴文茵對他十分戒備,他說要帶她回自己的門派,她就一直覺得是自己要對她不利,那警惕的樣子讓他頗為不舒服。
章宜修其實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對裴文茵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若說什麼非她不可,倒也不是,若說她不重要,偏他卻一直丟不開手。
至於柳菁,那就是另外的一段了,章宜修一向分的清楚,也不覺得是不是有了柳菁就不能再招惹裴文茵了。
彼時章宜修已經將天朝皇後柳菁帶離了皇宮,兩人著實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柳菁也彷彿已經忘記了姬顥,可章宜修看得出,她心裡依然放不下,他自己也總是恍惚間想到曾經帶著裴文茵四處遊玩的日子。
章宜修曾經想要陪柳菁度過這數十載,等她入了土他再回門派,也不枉他下山這一遭,想來倒也能參悟一些人間情愛?
可偏他越來越看不透,這情愛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日日陪在柳菁身邊,為什麼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喜愛柳菁,卻總是時不時的想到那個從來都對他無意的女人?
那女人早已回了她的世界,想來他是永遠也見不到那人了吧。
忽然有一天,章宜修福至心靈的想到,自己的師父可不是得到了裴文茵族人的應允,要帶他去那上界?若是他能修得師父那般修為,是不是也能得到機緣去那上界走一遭?
章宜修就這麼離開了柳菁,倒也不是他多絕情,柳菁身邊圍著的幾個男人他早就看不順眼了,柳菁又態度曖昧,他堂堂一屆修士何苦要與其他男人分享一個女人?
其實這麼說著,也不過是章宜修心中藏著一個得不到的人,勾著他的心再不能安穩的放在柳菁一人身上。原本的世界中,他也是離開了柳菁,卻在內心痛苦掙紮了許久,可沒有如今這麼灑脫。
章宜修回了門派,修煉了幾十年,發現師父近些時日頻頻出山,便猜測定然是與裴文茵的族人有關的了,除了這個還有何事能讓師父如此異常?
章宜修偷偷跟著白芥子許多次,也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裴文茵。
她的樣子變了,美的不像真人一般,性子還是那般,對著喜歡的人笑得甜,對著不喜歡的人刁鑽的厲害。
他卻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只是回了門派潛心修煉,盼著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沒過多久,白芥子便被帶去了上界,更是讓章宜修堅定了念頭。
只不過終此一生,他都再也未曾再見到那薄情的美人兒。
他參不透那情為何物,他也不明白為何裴文茵願意與燭澤、江辭這等沒甚優點的男人在一起,卻從不願意給自己好臉色。
姬顥番外
姬顥是天朝最受皇帝寵愛的小皇子,他的母親是當今皇後,舅舅是手握兵權權傾朝野的武威候,他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在他的認知裡,全天下所有的東西都是唾手可得,直到他遇到了江月。
第一次見到江月,是在中秋節的燈會上,江月小小的身子伏在管家的懷裡,背對著他。
小小的姬顥覺得很奇怪,女孩兒轉過身看向他的時候,他覺得身體裡有一部分蠢蠢欲動,彷彿有電流滑過,讓他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後來姬顥每每回憶起,總是不可思議,自己的初戀竟然是這個只見了一面的女孩兒,在如此年幼之時。
姬顥想要靠近江月,又不好意思自己直接去接近,便總是藉著柳菁要去找江月,而他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陪著她去的藉口,去找她一起玩。
可這江月實在是不識抬舉,每每都是冷著一張臉,不願意跟自己和表妹玩,給她糖堆兒都不好使,姬顥心中憤懣不已。
後來有一次,姬顥與柳菁一同玩角球,柳菁想要叫上江月一起玩,江月又不識抬舉的拒絕了,還轉身就要走開,姬顥失落極了,他不明白為何江月不願意陪自己玩。
柳菁被推倒之時,姬顥攔住江月,要她道歉,可她道歉了後竟還要離開?姬顥有些上頭的拿出自己的小皮鞭朝著裴文茵揮過去,可她望著自己的眼神,彷彿在說,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姬顥突然就洩了氣。
很久以前就註定的結局,他得不到她,她永遠都會像一陣風,經過時撩撥他的心絃,離開時卻根本抓不住。
而他的脾性也從小就能看出,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揮起鞭子毀掉。
一直得不到機會接近江月的姬顥終於得到了機會,他發現江月對《山海經》中的妖怪非常感興趣,當江月提出想找他借這本書的時候,姬顥拒絕了。這不是很淺顯的道理?若是他不借給她,他就能日日去給她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