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京城,但作為城市的蓉城也有區域劃分。
醫廬建在城西,百姓聚集居住地。
還未到達醫廬時,就能見到若干步履蹣跚的百姓齊齊向一個方向而去。
蘇畫撩開車窗簾子看,“他們這是去醫廬嗎?”
沒人回答她。
蘇畫扭頭,表情無辜,“尊貴的二皇子殿下,如果您對我有問必答、有求必應,也許我能更快的找到解決辦法。如果您繼續這樣端著架子或者和我賭氣,那咱們就慢慢磨吧,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真就看命了。”
“……”
蘇畫也不生氣也不惱,平靜地轉回頭繼續看窗外行人。
二皇子何時被人這般威脅過?
緩緩閉上眼,消化著微怒,“應該是去醫廬。”
“那這些反方向走的人,是從醫廬出來嗎?”
“多半是。”
“但看起來,他們的病並未治癒,而且手上也沒有藥的樣子。”
二皇子想起從前在瘟疫區的所見所聞——忙碌的大夫,人滿為患的醫廬,一些中了瘟疫的百姓還沒等擠進醫廬便死了。
哪怕生性涼薄,但心情依舊低落。
就在蘇畫以為二皇子又要不理人時,卻聽其靜靜道,“比這更嚴重的瘟疫,我見過一次。”
蘇畫好奇地坐了回來,“什麼樣?”
實際上,蘇畫也經歷過一次瘟疫,現代的那次瘟疫甚至震驚世界,但現代有良好的醫療條件和測量手段,其後果和古代比,就不算什麼了。
二皇子緩緩睜開眼,眸色深邃,“整整兩座城,幾乎死絕。”
“啊?”
“官府有專人收屍,收屍的方法也很簡單,若看見某一戶連續兩日未有炊煙,便說明其絕戶,就可以去收屍。”
蘇畫驚得睜大雙眼。
“原本我剛到時,家家戶戶都有炊煙,幾天下去,炊煙便少了一半,再有幾天,整整一片房屋,死寂無人,再無炊煙、再無燈光、再無人語。”
“……”
“百姓們一家家死,官府的人也一樣。當時有個少尉直接聽命於我,前一日聽我差遣,第二天……便死了。”
“……”
“護城河裡,擠滿了死屍……”
“夠了,別說了!”蘇畫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