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香寒不懂。”
“你聽不懂道德綁架就對了,如果聽得懂就出事了,”蘇畫慢慢走著,“成年人的世界,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有時候你太過光明磊落,反倒是辦不成許多事,最後苦的還是自己。例如說,如果不找梅國舅,怎麼給孩子辦戶籍?你給支個招。”
“……”香寒自是沒什麼辦法。
“孩子沒有戶籍,下回再讓人販子盯上怎麼辦?”
“……”
“難道一輩子讓孩子囚禁咋在魏記藥鋪?”
“……”
“就算是一輩子都在藥鋪裡面,誰能保證我們能護他們一世?魏掌櫃年紀也不小了,如果魏掌櫃去世了怎麼辦?或者說,”蘇畫笑吟吟地看向香寒,聲音頓了一嚇,“或者說,如果我死了,怎麼辦?”
香寒生生一怔,“不!小姐不會死,小姐長命百歲!小姐為什麼總詛咒自己死?”
蘇畫一攤手,“我也不想死,但事實擺在眼前,算了,不說這個話題,你來給我想個辦法,除了梅國舅,還能找誰快速為孩子辦理戶籍?”
香寒絞盡腦汁,“小姐,可不可以……直接賄賂戶籍官?”
“你說賄賂就賄賂?你以為你拿了銀子,人家就敢收?拜託,這裡是京城,有風紀官員的好吧?是人家的鐵飯碗重要,還是你哪幾兩銀子重要?”
“……”香寒敗下陣來。
“再告訴你一句話,你記住了。”蘇畫認真道。
“是,小姐。”香寒趕忙認真聽去。
“只有小孩子才在乎對錯,成年人只衡量得失,”蘇畫一字一句道,“別企圖道德綁架我,我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贊同我的三觀,我們繼續做主僕,如果你不願與我為伍,你隨時可以走,我不攔。”
“不,小姐,我不走!”在殘酷的事實面前,香寒也無奈地接受,“也許小姐說得對,太過清高耿直有何用?我父雖只是個教書先生,卻也有無數朋友,看過太多窮困潦倒的耿直,和富貴榮華的奸詐,早該悟出人生的道理。”
蘇畫輕笑,“剛說完別非黑即白,你怎麼又開始了?難道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耿直一種是奸詐?算了,我可不想用我寶貴的生命陪你抬槓,你隨意怎麼想吧。”
說話期間,兩人已走到一個大酒樓。
蘇畫向酒樓走,香寒不解,“小姐是要用膳嗎?”
蘇畫笑著搖了下頭,見迎上來的店小二,還沒等店小二熱情洋溢地歡迎詞,蘇畫便扔過去一兩碎銀子。
店小二很少能碰到這般闊綽的打賞,何況他還沒開始伺候呢。
“小的謝賞,這位小姐是要在大堂用膳還是雅間?樓上有臨窗雅間,風光好著呢。”像伺候姑奶奶一般地殷勤。
蘇畫笑吟吟道,“我問你,梅國舅在哪?”
“啊?”店小二一愣,但到底是機靈,立刻道,“回小姐,今兒梅國舅沒來我們這,不過聽說在對面的聚珍樓。”
蘇畫點頭,“謝了,下回再來吃。”說著,轉身出了酒樓。
香寒不解,“小姐怎麼知道梅國舅在這裡?”
“當然,這不正是飯點嗎?梅國舅當然在吃飯了,吃飯肯定要在酒樓,堂堂國舅能去小酒樓掉價?自然是在幾個大酒樓找。這些酒樓小二都是人精,把行情、資訊摸得透透的,他們知道梅國舅在哪。”
“但……小姐怎麼確定梅國舅一定在外用膳,難道不會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