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給自己下的毒肯定不會當場致命,還沒審問,楚央自然也不會讓她死。點了她的穴道止住血,並且請了大夫配解藥,先將她關進大牢,幾人便匆匆進了宮。
宣武帝還納悶幾人這時候入宮是為何事,聽聞稟報後臉色就沉了下來。
楊家和秦王是姻親,若此事只是楊氏一人因私心所為也就罷了,如果楊家也跟著摻和,就不簡單了。
京兆尹呈上收到的證據。
內宅爭鬥惹出的事端,他知道了肯定要管。但涉及謀殺朝廷命官,就得稟明聖上然後交給刑部調查。
而之前刑部乃是由秦王掌管。如今秦王失寵於聖上,被罰禁足在府。可他掌著刑部那麼多年,就算暫時被撤職,根基卻還在。這事兒若交由刑部,最後結果會如何,就說不準了。
宣武帝皺著眉頭,自然也想到其中關鍵。看一眼楚央,剛要開口隨即想到這事兒他妻子師心鸞也是當事人,讓他來查難免落人口舌,說他偏頗不公。
他猶豫不決,只道事關重大他要慎重思量,讓幾人回去了。
離開的時候,楚央瞥了眼上座沉思的帝王,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你說,皇上會讓宮墨主審此案?”
回去的路上,楚央便與師心鸞說了在宮中的情形。
“嗯。”
楚央點頭,“秦王暫時還是戴罪之身,他本身又和楊家是姻親關係,這種大案,皇上肯定不會讓刑部干涉,否則到時候無論查出來是什麼結果,都會有人不滿。京兆尹和大理寺那邊更是無權干涉,所以必須另擇他人來主審,而且這個人身份還不能低。縱觀整個朝堂,也只有宮墨最合適。”
師心鸞只需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
宮墨是皇子,儘管出身不怎麼樣,總歸是皇室親王,首先身份就夠壓人一頭。又因他不良於行,在許多人眼裡,他終身與皇位無緣。但如今太子幽禁廣陵宮,老四老五接連貶斥禁足,其他幾個皇子又未顯鋒芒,他便是皇子之中當時無愧第一人。未免旁人說閒話,他必須做到絕對公正公允。
也就是說,只要此事楊家是真的全然不知情,秦王就不會受到波及。
楊氏因妒生恨,求勝心切,惡毒到派人去刺殺師遠清父子。但師遠清本身是會武的,而且他一個刺史,身邊也有護衛,一般的人是近不了他的身的。若是江湖組織…可不就落入宮中那位的手中了麼?
師心鸞明白了。
師挽君借楚央要除去的,不是楊氏,而是楊家。
她身在宮中,又有太后時時盯著,行動多少受限。但楚央要對付楊氏收集證據,就輕鬆多了。只要楊氏露出馬腳,想要拉整個楊家下水,也不是沒可能。
要知道,除卻楊氏那自私齷齪的心思,她的目的是殺師遠清父子,然後讓自己兒子順利承爵。依照本朝律法,子承父業。師良若承襲侯爵,也會跟著繼承師遠臻在朝中的官職。禮部怎麼著也是六部之一,師良還年輕,若是坐到尚書的位置,話語權就不小了。
皇子們都大了,心思肯定也多。
皇上看在眼裡,稍有風吹草動自然會聯想到帝位江山。秦王已有楊家在背後支援,還想撈個侯爵,已是司馬昭之心。
只能說,楊氏太過急躁。一招錯,滿盤皆輸。
都是‘情’字惹的禍啊。
師心鸞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上次秦王寵幸宮女那件事,可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