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張秋良冷著臉站在大門口,胸口有些輕微起伏,微微喘著粗氣,顯然是被氣壞了。
這是一棟土磚屋,在農村很常見,外牆呈現灰白色,一些破敗的地方能夠清晰的看見裡面的土磚,這種土磚是用稻田裡面的泥做的,土磚和外面的石灰層已經分離,露出一些黃色夾雜著稻草的幹泥。
整個屋頂的瓦面凹凸不平,屋脊上面的也變得有些破碎不堪,兩個紅磚的立柱,似乎支撐的整個屋頂。
門框是木頭的,原木的,上面的紋理清晰可見,顏色呈中灰色,帶一點點黑,門檻很低,中間已經被踏得只剩薄薄的一層。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坐在大門口的李維,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和著清風的細雨飄落在臉上,兼帶的一絲絲的涼意。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老孃,想來她此刻的心中肯定是不平靜,甚至是非常憤怒。
今年初中剛畢業,他16歲,那麼應該是03年,是很不平靜的一年。
當然在農村的李家來說,不太能感覺得到,感覺和02年差不多。
但是對於農村家庭的張秋良來說,她認為讀書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所以聽到李維說不讀書了,那已經不僅僅只是憤怒,而是還有一種從心底而來的悲涼。
“八中真的學不到什麼的。”
作為學渣的李維,中考成績可以說是一塌糊塗,所以經過家裡面的商量,讓他去八中讀書,八中就是一個技校,如果李維還是李維,那麼他肯定會順從的去讀書。
但是現在李維已經不是那個李維了。
他回來了!
還需要去那個技校,浪費時間嗎?
除非是一中!
上輩子連中產階級都沒有混上,這輩子怎麼都要做人上人,至少要掙得一份讓很多人都羨慕的家產。
這對於李維說比較簡單,畢竟他就算做老本行,也能混出個人樣來。
“我也想讓你去一中九中,你考上了嗎?”
這讓李維有些無奈,今年整個學校就考了五個一中,作為學渣的李維,這實在太難為人了。
“縣八中說的好聽一點是一所高中,其實它就是一個技校,最主要的是還是教學質量不行。
你是想讓我考一個大學,對不對?
你兒子什麼樣的水平,你應該是很清楚的。
你讓我去八中能考一個大學嗎?
依照往屆的資料,她們考上二本的人數,加起來都不過一手之數。
你認為你兒子去八中,身邊全部都是一些學渣,學習環境能好到哪裡去,這樣的環境下,能夠考一所大學嗎?
所以,我是不願意去八中的,打工都比去八中好!”
為了不去八中讀書,為了做個自己眼中的人上人,李維也是說了不少昧良心的話。
解釋了這麼多,張秋良不太願意相信,而且聽到李維說死都不去八中,怒火已經掩蓋不住了。
李維能夠清晰地聽到牙齒摩擦的聲音,還有喘氣如牛的響聲。
得益於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應激反應,李維作勢就跑,因為他看到張秋良已經準備揚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