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為首的那個女人還挺客氣,先開始對茬子。
“東北的。”
“巧了,還他媽一個譜子的。”
“有事?”
劉海柱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低著帽簷的大斗笠讓對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從他的語氣可以完全看出,這個怪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或者說不懼他們。
女人嗞了一口煙,看了看他的修車攤。
菸袋鍋子的菸嘴一般都是玉石做的,講究點的就用好玉,沒條件的就什麼都行。
像這種材料的菸嘴有時候抽菸會從嘴邊的縫隙裡發出聲音,與抽捲菸紙菸不同。
“我叫季紅,都叫我紅姐。”
“劉海柱!”
既然對面已經主動報上名號,他自然也要按規矩辦事。
“劉海柱?行啊,聽說你一個人把李老三他們全都收拾了?”
“把我錢掏了,抓個現行都不給,不歸攏不行!”
歸攏在東北話裡就是收拾的意思,不過語氣要比收拾強硬)
劉海柱說的風輕雲淡,那口氣彷彿喝茶一般。
季紅雙眼微微一眯,她手下的那些人立刻就要躍躍欲試的動手。
“慢著!”
季紅很清楚李老三的本事,雖然他打架不厲害,可是要說掏錢包的手藝不潮。
這個帶斗笠的能瞬間抓住李老三,還能把他們幾個人全都制服,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但是這種人……為什麼會在大冬天擺攤修腳踏車?!
真他媽的怪事兒!
劉海柱也毫不在乎,摟了一下大棉襖然後重新坐回小馬紮上,抬頭看了看季紅。
他這才清楚的看到季紅的樣子。
就是年三十兒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女人。
白白淨淨很有姿色的妖媚女人,越看越像毛琴。
可能是當大姐時間很久了,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高傲的氣質。
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不符合,她那神色沒準能讓一些八零後想起時空飛船裡的妖妮大姐。
眼前這位大姐抽了一口煙,吐了個菸圈。
“他媽的也倒黴,本來今天想從你手裡要點損失費,沒想到你還是個修腳踏車的。”
不用想,這個帶斗笠的東北漢子肯定沒錢,有錢人也不太可能在冰天雪地裡修腳踏車。
劉海柱笑了。
“我就是有,你也拿不走一毛錢!”
季紅身邊的一個小弟聽到劉海柱這個態度,立馬不幹了。
“姓劉的,裝什麼犢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東北人,如果是四九城的,說明他從季紅那學的東北話還挺溜活。
犢子應該是東北四獸之一,熊瞎子,貓驢子,傻狍子,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