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這次不等程明喜開口,那頭女聲語速飛快地說道:“程女士讓您簽收,如果您不簽收,我就給您放在門口,後續貨物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這邊一律概不負責,請您自行斟酌。”
程明喜:“……”
這快遞員在威脅他?飯碗不想要了?
秋陽明媚,微風陣陣。程明喜趿著雙黑色拖鞋走在前院裡,越來越近的距離,隔著扇白色柵欄門,他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的快遞員,穿著身黑紅相配的寬大工作服,戴著一頂純黑色棒球帽。
身量高挑,單從這外形上來看應該是個男人。可是聲音卻……
“等我哈,今晚咱們姐妹喝好!馬上馬上,我跟你說啊,這家主人弟弟磨嘰的要死,明明在家,卻出來籤個快遞都不肯,我活了二十七年,送了三年快遞就沒見過這麼懶惰的人,這都幾分鐘了,這起碼得有十分鐘了吧,他到現在還沒……”快遞員轉身。
沒想到柵欄門後,不知何時站著個男人,黑色西裝褲白色襯衫,戴著個金絲邊眼鏡,斯斯文文的。
倘若他的眼神不具備殺氣的話,快遞員倒是覺得他比電視裡的男明星還帥。
“您好,程先生。”她收起電話,將地上的紙箱抱起來,笑眯眯的,“是新鮮水果哦!”
程明喜目光自上而下——棒球帽遮著,看不見對方的眼睛,臉上戴著藍色口罩,隱隱可見娟秀高挺的鼻樑骨。耳畔有頗長的髮絲露了出來,外套的領口沒有合嚴實,露出一小節脖頸,沒有喉結,抱著紙箱的手雖然有灰塵比較髒,但可以看出膚色偏白。對方的腳上穿著雙黑色運動鞋,尺碼不大。
基本能肯定,這是一個女人。
他抬手摸了一下眼鏡腿,不知在琢磨什麼,開啟柵欄門,低頭,目光落在對方的帽簷上。
見他不動,快遞員暗道奇怪,抬頭一看,正和他那雙淡漠不悅的眼睛對上了。
看什麼?
沒看過女快遞員啊!?
“筆。”男人吐出一個字眼。
“筆……筆在這兒呢。”她很快發應過來,挺了挺胸脯,耳朵有些燒。
暈,剛剛就不應該在心裡腹誹!
程明喜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口袋,那裡彆著一支外觀黑色的圓珠筆。
他指尖一勾,輕輕把筆抽了出來,看著快遞單。
似乎在看要簽在哪裡。
“籤你的名字就行,不用籤你姐的,就、就簽在那個空白的地方,就那兒……”她努了努下巴。
不見他動,她便抬眼一瞧,只覺得這男人的眼睫毛好長好密,模樣生得好斯文,像個書生。
他在空白處簽下了一個名字。
喜?好娘氣的名字啊,她腹誹道,但寫的字好好看,平常一定有練書法。
她把紙箱遞了遞:“謝謝您使用疾風快遞!”
但他沒有接過紙箱,只是把筆放在紙箱上,側身讓開門口的位置。
“你這是……讓我送進去?”她不太確定。
“不然呢?”程明喜壓下大開殺戒的念頭,語氣涼薄道:“《快遞市場管理法》第二十條規定,快件發生延誤,丟失,損壞和內件不符的,經營快遞業務的企業,應當按照與使用者的約定予以賠償。單子上明確標明,寄主進行了水果保價,在收主沒有口頭或者簽字的情況下,你沒有權利將快遞擅自進行投放或者安置處理,否則我可以告你。懂了?”
快遞員傻眼了,敢情這個男人是為了方才她故意說“把快遞放在家門口”這句話反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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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他忽然問道。
“胡……你要知道我名字幹什麼?”她警惕道。
程明喜冷漠地睨著她:“鑑於你方才因為我姍姍來遲,而出言侮辱我的事,我有權對你保留追究名譽損失的問題。第二點,我……”
他忽然頓住,皺了皺眉,望向了她的身後。
她回頭,看見一輛黑色的suv轎車駛進了路對面的私人停車庫。
主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