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點剛出頭,一盆紅綠相間香氣四溢的水煮魚片上桌了。
程想一雙眼睛都快貼上去,語氣狐疑問:“真的不辣?”
“我的手藝你還不相信啊?”
鬱香忽然就想到上一次哄他吃家傳“一餃七味”的時候,再看看程想神情,鬱香明白了大概。
她說:“這個紅色、綠色和黃色的辣椒都是彩椒,是甜的。你看我誠摯的小眼神,不騙你。”
程想就真的認認真真跟小姑娘的眼睛對視兩秒,夾了魚片。
果真不辣,味道超級好。
兩人餓極,把一盆水煮魚片大快朵頤地給消滅了乾淨。
鬱香摸著圓鼓鼓的胃,癱在了餐椅裡,說:“撐死了。”
吃了兩碗米飯的程想,回味無窮地點頭附和:“這個不錯,以後經常做這樣口味的,我喜歡。”
他神色異常的認真,似乎剛才做的是一個天大的決定。
鬱香調侃:“甜的呢?”
然後就看見他一點一點皺起清雋的眉頭,似乎難以啟齒:“最近偶爾有些牙疼,可能……”
“肯定是蟲牙!”鬱香直接就幫他把“可能”二字去了,抓起桌面的手機點開手電筒起身:“我幫你看看是不是蟲牙,張嘴。”
程想連反駁都不好意思,乖乖仰著腦袋,遲疑地張開嘴。
他側身而坐,小姑娘就站在他的腿中間,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輕輕拿著他的下巴。
她的臉靠得很近,據程想目測差不多隻有十厘米的距離。
小姑娘說“張大一點”時,程想心裡生出想要擁抱她的想法。小姑娘說“再張大一點”時,程想暗戳戳地攥緊拳頭。小姑娘說“我的天吶真的是蟲牙”時,程想已經把右腳悄悄地完成了一次挪動。
鬱香鬆開他的下巴。
這時的程想,抿著嘴唇盯著她的嘴唇,喉間做了次吞嚥的動作。
他的喉結莫名很性感,形狀好看得像一塊精緻的糕點,讓人盯著欣賞太久,就會想要去嘗一口。
鬱香沒注意到他的眼神。
舉止自然地舔了一下唇,眨著眼睛默默地往後退。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蟲牙要早點拔,不然會越來越疼。”
程想輕嗯,把方才最後關頭又挪回來的腿,收攏並膝,心裡竟然無比惋惜起來。這時聽到小姑娘坐在對面問一句:“什麼時候去?”
程想⊙_⊙:“去哪?”
鬱香=_=:“拔牙。”
程想臉色微微一變,故作鎮定拿著手機起身,嗓音很淡:“我還能堅持得住,暫時不用拔。你也早點收拾完休息,我先回屋了。”
但,他還是沒有堅持得住。
這天上午,鬱香從早上進他屋打掃衛生時就發現,他趴在床上臉埋進枕頭裡,痛苦地皺著一雙烏黑修長的眉。吃早飯的時候也是這樣擰著眉頭神色懨懨,一副我真的很想吃飯但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收拾完廚房之後,鬱香晃晃悠悠來到陽臺跟他說話:“要不,我今天陪你去把牙給拔了吧?”
程想澆著盆栽一手托腮,很不情願地說:“我不……噢——”
這銷魂蝕骨的叫聲,鬱香聽得表情複雜,勸道:“其實拔牙一點都不疼,眼睛一閉,再一睜,最後咻地一下就拔掉了。你要是還拖著的話以後會更疼,我真不騙你。”
程想眼巴巴抬頭,似乎臉上寫著我書讀的少你不要騙我這句話。
鬱香微笑。
我不騙你,我只是忽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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