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開啟門，就見琴凳旁的小姑娘捂住右邊的眼睛。
他幾乎想也沒想，兩個跨步就來到她面前，嗓音穩重醇厚：“怎麼回事，眼鏡戴得不舒服？”
鬱香聽到他的聲音，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他握住，滿腦子都是‘我的眼睛’這幾個字眼，於是慌亂中把手挪開，眼淚稀里嘩啦：“隱形眼鏡好像跑到眼球上面卡住了，好難受還有點疼，我就揉了一下，現在怎麼辦，眼睛會不會壞掉？”
直播間眾網友：［……］
“別怕，讓我看看。”程想說著別怕，但其實心裡也怕。他捧著小姑娘的臉，讓她腦袋往後仰，低頭湊近了些：“按我說的做，先試著往下看看，哎堅持一下，這就看到鏡片了，我幫你取出來。”
［咋沒人說話，只有我一個人感覺這男的側臉好帥嗎？］
［集美，你不是一個人！你身後還有千軍萬馬！］
［身高差看起來好有愛。］
［請你們原地kiss，吃完這波狗糧我要去睡覺！］
［我又截圖了，各位，咱明天熱門見，溜了溜了！］
待兩隻隱形眼鏡全部取出，程想也終於鬆了口氣，感覺後背衣料都溼透了：“現在怎麼樣？”
“嗯。”鬱香抽了抽鼻子，把眼淚擦掉適應好一會兒，然後抬頭對著他笑了一下：“謝謝啊。”
估摸著是剛才揉得有點兇，小姑娘的右眼紅通通的。
但只要沒事就好。
至於這個隱形眼鏡，以後也就沒什麼必要戴了。
程想把手裡的鏡片直接丟進了牆邊的垃圾桶，再看向她時，就注意到了鋼琴上的麥克風和手機。
鬱香見他神情似乎怔了怔，跟著回頭看去，後知後覺想起來沒有關閉的直播：“完了完了。”
網友們還在侃侃而談，就見小姑娘驚慌失措地朝鏡頭撲過來。
直播結束。
餐桌旁，鬱香看餘光光他們在微信群裡表達對她的各種關心，硬著頭皮說了句：【謝謝。但我真的沒關係啦。早點睡啊，晚安。】
傳送完鬱香丟開手機，抱住腦袋崩潰地哀嚎一聲，餐桌下面的兩條腿胡亂地蹬了兩下：
“啊，丟人啊丟人。”
程想輕笑間走過來，拎著一瓶紅酒和兩隻高腳杯，說：“眼睛沒什麼問題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在他們面前，不用考慮面子問題。”
靜默數秒，鬱香抬起頭來，看著他慢悠悠地倒酒：“話說，你剛剛怎麼知道我眼睛難受了？”
這男人該不會躲房裡偷摸摸地看她的直播吧？
程想開始倒第二杯，說：“我聽到你突然大叫，叫得嗓音都變調了，所以過去看看。”
鬱香點點頭。
但她真的有叫很大聲嗎？
叫到嗓音變調，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更丟人了嗎？
“在想什麼呢。”程想舉了舉酒杯示意：“喝完睡覺了。”
鬱香心情複雜地跟他碰杯，本想著只喝一口的，然而嘴唇碰到杯沿突然就一口氣喝完了。她把酒杯擱回餐桌上，說：“時間還早，咱們再喝兩杯，我有點睡不著。”
其實她心裡很亂，也不知道在亂些什麼，就是感覺有什麼事情沒想明白似的，又不願一個人想。
程想看了她一眼，也拖了一張餐椅坐下，微微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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