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這問題還不大嚴重,若是處理的快,來往三個月就能辦的妥當。只是若是事情不大順利的話,那他很有可能在崔靜嘉生產的時候才能回來。
楚弈言走了,崔靜嘉沒想到自己居然迎來了自家師傅。
張老親自來了這楚國公府!
聽到門房傳來訊息,崔靜嘉連忙讓人把人給迎了進來,又去了書房,讓翠芽她們把她這段時間所畫的畫都給拿了出來
。
這段時間雖然她比往常鬆懈了些,可是這基本功卻是每天持續的,只是原本兩三天完成一幅畫,變成現在四五天才能完成了。
大半年的時間,也算是累計了不少的畫作。
崔靜嘉有些忐忑,不知張老怎麼突然來了這楚國公府,若是因為她隱瞞而生氣的話,現在也不會來吧。她有些心緒不寧,有些心虛。
轉眼,張老就被下人們領著走了過來。老人精神奕奕,臉上緊繃著,可不像是沒事的模樣。
來的不是崔靜嘉和楚弈言的廂房,而是去了前院。崔靜嘉沒有坐在主位,雖然她是主人家,可是張老是她的老師,這按照輩分算下來,她反倒只是坐在一旁待客的座位等了起來。
瞧見張老,崔靜嘉站起身,笑著喊道:“老師。”
哪隻張老卻連眼皮都沒有給崔靜嘉一個,悶哼了一聲坐了下來:“我還以為我沒了一個徒弟呢。”
崔靜嘉神情訕訕,頓了頓,走到張老面前低聲認錯:“老師,我,我錯了。”
張老甩了甩衣袖,沒好氣的道:“少夫人哪裡有錯,您自然是沒錯的。”
原本親近的學生,自八月之後就來得少了,到後來直接不來了,而且連個訊息都沒傳出來。他派人打聽,這楚國公府的下人們嘴倒是挺硬,一個個都不說。
這一下就沒了訊息好幾個月,這逢年過節的禮物倒是一個沒忘。可是這人不來,送這些個禮物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是缺了這些東西的人嗎?
還在想著崔靜嘉這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依照他看人的目光,崔靜嘉不該是這樣的人。
這邊倒好,讓人給他了一份信,解釋了這麼些天沒來的緣故。
饒是他脾氣好也被氣著了,為了不讓他擔心,就能躲著了嗎?不知道的時候他也依舊擔心著。這人老了,就更加註重這些個感情了。他昔日也有過弟子,這幾年沒一個待在京城,現在就崔靜嘉一個人平日還能和他說說話。
乍然這個逗趣的人都消失了,讓他是個什麼想法。
張老這頗為彆扭的表情入眼,崔靜嘉羞愧的站在張老的面前,她臉上還掛著笑,輕聲道:“老師,學生錯了,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
張老吹鬍瞪眼:“你還想有下次!”
崔靜嘉連忙搖頭,急忙道:“不敢不敢。老師,您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您生氣若是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
張老神色緩和了些,沉沉道:“你啊,總想著不想讓為師操心,可是為師心裡惦記著你,怎麼可能不能不擔心。莫有下次了。”
崔靜嘉態度陳懇,又認了錯,張老這才崔靜嘉坐到一邊。他看了看崔靜嘉的小腹,他這一生未婚,年輕時候放浪不羈,總覺得再也沒有畫給他快樂,一心撲在了這畫中,情感淡薄。
隨著年歲增大,周邊的人越發勸著他成親,他依然不為所動。到後來,他的兄弟們都成家立業了,他還是孑然一身
。
三十而立,覺得該有媳婦了,可是總是嫌棄這嫌棄那的。他喜歡遇事能夠成熟處理,不要那種剛剛及笄的小女孩,都大一輪了,感覺像是帶女兒一樣。
然而年紀大的大都是成過親的,還有的是寡婦,他的名氣已經傳開,娶一個嫁過人的人家,家裡人堅決不同意。這才又耽擱下來。一來二去,就現在這般了。
所以,現在瞧見崔靜嘉小腹,彷彿這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外甥女和外甥一樣。
“肚子裡的孩子可還安好?”張老的聲音一下低了起來,像是怕擾了孩子。崔靜嘉摸著小腹,輕笑起來:“現在好好地。”
張老放心的點點頭,也笑了起來:“那就好。日後等他們出來,讓他們跟我學畫畫來。”
崔靜嘉聞言,有些驚詫,不過更多的是為張老說的感到暖心,撫著自己的小腹,輕聲道:“寶貝們,聽見沒有,孃親的老師說了要教你們畫畫呢,想當初孃親可是過五關斬六將才拜了老師,你們倒是撿了便宜。”
崔靜嘉說完就被自己逗笑了,她這話說的可真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