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上完香火,也到了回府的時候。
邵氏和寧氏正說著私房話,崔靜嘉站在一旁。等到邵氏和寧氏說完話之後,這才上了馬車。楚弈言從崔靜嘉身邊路過。
突然間,一聲微不可查的話從耳邊傳來:“晚上等我。”
崔靜嘉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楚弈言。楚弈言跨上馬,眼神若有似無的掃了眼崔靜嘉,那略帶驚慌的小臉映入眼簾。
莫名的,他心中稍微舒服了些。今日,總算是看到她失態的一面了。
面前騎著駿馬的少年,氣度不凡,身姿挺拔,明明是賞心悅目的畫面,崔靜嘉看在眼裡,卻沒有半點欣賞。
她懷疑剛剛她應該聽錯了,可是,三年前楚弈言就敢那麼做了,這三年後就會不敢了嗎?
崔靜嘉覺得口乾舌燥的,都是給楚弈言急的。她怕楚弈言真的來啊,現在兩個人都不算是孩子了,這深更半夜的見面,若是被人看到了,她真的是怎麼都洗不清了。
原本只是微微犯了漣漪的心,被楚弈言這麼一句話攪和,立刻就變得如同油鍋裡摻水一般,噼裡啪啦的沸騰著。
神情不好的擰著眉,坐在馬車,寧氏瞧了都忍不住問道:“怎麼,身體不舒服?”
崔靜嘉有些勉強的搖搖頭,總不能告訴寧氏楚弈言說今晚上他要過來的訊息。她沒有這個勇氣說,寧氏也不可能相信。
“只是有些累了,回去歇息歇息就好。”
寧氏收回視線,點點頭。她心中擔心著銘哥兒和雋哥兒。原本帶上雋哥兒是沒事的,可是雋哥兒有個壞毛病,那就是喜歡黏著崔靜嘉。
但凡有崔靜嘉在的時候,就要崔靜嘉抱著他。有的時候她說話還沒有自家女兒好使。
若是真的帶上了,今日崔靜嘉和楚弈言的見面,定然會變得複雜不少,想了想,乾脆兩個孩子都沒帶,交給了奶孃。
這出門也一天了,她忍不住想著銘哥兒是不是喝了奶,雋哥兒今日是否又學會新的詞了,心中擔憂一片。
兩個人心事重重回了府,崔靜嘉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飯,瞧著這天色越黑了之後,心越是沉了下去。
不行,她怎麼能讓楚弈言牽著鼻子走了。崔靜嘉打量了自己屋裡的窗戶,衝著芸兒道:“芸兒,今晚上把窗戶都鎖死了吧。”
芸兒正給崔靜嘉整理著床鋪,乍一聽自家小姐的吩咐有些詫異:“小姐,全部都要鎖死了?”這大夏天的,鎖死會不會太悶了些。
崔靜嘉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不合常理,可是想著楚弈言從那窗戶進來,也顧不得太多:“昨夜風大,吹的我有些頭疼,今日在屋子裡多放些冰塊就好。”
昨晚上的風真的有很大嗎?芸兒眼底閃過疑惑,不過還是應了下來。
這樣,楚弈言就進不來了,到時候,他定然就會回去了。
吩咐完,瞧見芸兒按照自己吩咐把窗戶鎖好,崔靜嘉立刻就鬆了口氣,她感覺自己越活約往上輩子走了,現在心裡膽戰心驚的,活活像是上輩子被楚弈言嚇到的時候。
咬著銀牙,嬌俏的臉上帶著一抹怒意。她就知道,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以為這三年楚弈言已經不是那喜歡逗弄他人的人了,可現在看來,根本是她想多了。
到了往常歇息的時辰,崔靜嘉越發放鬆下來,穿著輕薄的衣裳,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半夜。
楚弈言按照上一次來的方法,把門外守門的丫鬟弄得昏睡過去。悄聲的走進了崔靜嘉的閨房。
崔靜嘉正是覺意正濃的時候,完全沒有絲毫防備,現在的她早已經以為楚弈言今晚上會失望而歸了,哪裡想到楚弈言壓根沒有想到要從窗戶進來,直接就從正門進來了。
一進門,楚弈言就發現這屋內的房間都被鎖死了,儘管加了冰塊,這屋中卻還是有些悶悶的。只是一個挑眉,他就明白這是防誰的了。
狹長的眸子半眯著,帶著危險的光芒。他步子輕巧,幾個步子就到了裡間。
崔靜嘉正躺在床上,或許是因為今日屋子實在是悶熱,身上有一層薄汗,睡的並不安穩。被子也有些凌亂,只有一個小角蓋在崔靜嘉的身上。
楚弈言走到床邊,瞧著眼前的睡中還微微蹙眉的崔靜嘉,想了想,把屋子裡兩個窗戶給開啟了。
夜風清爽,吹入這屋子裡,感覺也好上了不少。
崔靜嘉感覺一陣涼爽,鬆了鬆眉。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冰涼的衣袖,和屋子裡的悶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衣袖!
崔靜嘉猛地睜開眼,眼睛瞄向那衣袖,再上移。
瞬間本能就把被子給緊緊的裹在了身上,往床榻裡縮了一半,她千算萬算,楚弈言怎麼會進了屋子,她明明看到窗戶被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