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夏日已到,可是聞氏卻覺得這屋子裡卻像是寒冬臘月,冷的驚人。
這樣的心情不是第一次了,徐嬤嬤那次是,這次更甚。她雙眸複雜的盯著崔鴻永,他有一刻把她當作他的妻麼,這般冷漠無情的話,如此輕易的就說出口,讓人冷了心腸。
她就算再是盼著自己能生個男胎,可是也不會像是崔鴻永這般。是了,他定然是怪她,上次給他說了假訊息,說這是男孩,可下一秒又說不知道,定然是惱了。
聞氏一整夜望著床頂發呆,思緒萬分,在崔鴻永身邊熬了一晚上。
臨到天明,崔鴻永才睡醒,慢慢悠悠的睜開眼,轉過頭,不經意就看到聞氏望著自己的視線。這麼被人盯著,嚇都要嚇的半死。
崔鴻永身子猛地一震,瞧清楚是聞氏之後,這才心有餘悸的道:“怎麼醒的那麼早,沒睡好?”
顯然崔鴻永已經忘記了昨晚上說的話了,現在面色如常,聞氏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為了那麼一句話執著,可是說這話的人,卻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她收斂了視線,淡淡道:“只是睡的不安穩罷了。”直接說了假話。
崔鴻永顯然也沒有心思想要分辨她說的是假是真,只是看著聞氏臉上的確有一股鬱色,想來應當就是沒睡好才造成的。
“既然這樣,你就再睡一會,還懷著孩子呢。”原本只是一句簡單的吩咐,可是聽在聞氏的耳朵裡,卻又是不是滋味,神情又冷了幾分。
瞧著時辰已經不早,崔鴻永起身喚來女婢換了衣裳,打扮風流就準備出門。
沒有想到,剛準備邁出門,就看到一直服侍他,書房的小廝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瞧見崔鴻永急道:“三爺,不好了,侯爺正跟二爺說著要分家呢。”
小廝的聲音沒有壓低,聞氏在裡面也聽得真切,手中捏著的被子一下鬆開,著急的坐了起來。
崔鴻永神情一變,抓住小廝的衣裳,吼道:“你再說一遍。”
小廝苦著一張臉,不敢遲疑,又說了一遍。崔鴻永眉心緊皺,滿臉陰霾,崔舒志好好的怎麼突然提了分家,他最近什麼也沒做,可沒有什麼把柄讓崔舒志抓到才是。
聞氏快速的穿戴整齊,強忍住眼皮耷拉下來的慾望,強打著精神走出了屋子:“走吧,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這分家不是小事,聞氏比崔鴻永更加了解這分家之後對三房的影響。
崔鴻永陰著臉和聞氏一起走到輝京堂,輝京堂內,小輩裡只有崔恆彥和丁潔嬌,崔靜嘉她們一個沒來。此刻崔舒志正讓帳房先生把侯府的地契產業全部都分成了三份。
崔鴻永他們一去,崔舒志就抬起頭,冷冷的道:“三弟來了,那就不用讓人叫你了。”
崔鴻永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崔舒志,笑道:“大哥,聽下人說,侯府要分家了?”崔舒志淡淡的點頭,算是回答。
這不是胡鬧嗎,崔鴻永陰涔涔的盯著崔舒志,道:“大哥,分家一事,還需再議。”
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這家也是要分的。崔舒志打定主意,哪裡是崔鴻永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淡然的睨了一眼崔鴻永,直接道:“無須再議,今日帳房先生也來了,該分的就分了吧。”
崔舒志一個眼神過去,那帳房先生就頂著壓力道:“三爺,這份是侯府現有的產業,老侯爺留下的。”
那張清單上,羅列出侯府的產業,有地產也有布莊米鋪。
瞧見崔鴻永接下那單子掃了一遍後,帳房這才繼續道:“所有的產業都會分成三份,侯爺是長房,所以這十份中應得五成,然後是二老爺,嫡次子分得三成,三爺分得兩成。”
得了崔舒志的授意,帳房先生這次分的沒有一絲偏頗,該是怎樣就是怎樣,就怕三房的這位爺不滿意。
這份清單,崔鴻永看了,有賺錢也有不賺錢的,和崔鴻永他們一樣,各自參半,並不是全然都是掙錢的,也不是全部都是不掙錢的。
這麼看來,分的相當合理,他想要挑刺都挑不了。他可不想分家!
崔鴻永腆著臉笑著,道:“大哥,這分家可不是什麼好事,難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崔舒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上崔鴻永,眼裡還帶著一抹厭惡:“這家若是不分,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要出現,現在分了,日後各自安好,出什麼事情,自個擔著。”
就是拐彎抹角的說三房!再不客氣點,就是直接點名了在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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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永神情由青變紫,再由紫變白,他想起一茬,開口問道:“大哥上次不是說分家要失去些什麼嗎,這分家不討好,大哥何必執著。”
崔舒志聞言,輕輕一笑,帶著嘲諷:“哪怕今日失去了一切,這家定然要分。三弟不必再勸。”
在場的人,誰能看不出崔舒志的堅定。今日這家不分是不可能了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
崔鴻永思緒一轉,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個法子:“這分家不公,大哥二哥私產不少,我可沒有,只得兩成太少了。”
崔舒明溫文爾雅,可是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依照三弟的意思,是要平分不成?這嫡就是嫡,庶就是庶,難不成還要和嫡子一樣的待遇不成?這私產難不成還要算在侯府產業裡?”
不著痕跡的又擠兌了崔鴻永一番,把崔鴻永的話硬生生的憋在口中。可這是錢財大事,他私產又被崔舒志收去不少,若是真的按照現在這兩成,這生活定然不好過。
“二哥此言差矣,這…”
崔鴻永剛開口,就崔舒志毫不猶豫的打斷道:“三弟若是有什麼不滿意,去找爹說去吧,只怪他沒把你生成嫡子,只不過是個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