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志不意外趙氏會知道,這在他看來,趙氏能想到是必然的,“賭坊還欠了四萬兩銀子,老三幫他還了一萬兩。”又細細的把來龍去脈給趙氏說了一番。
趙氏嘴角噙著冷笑:“他京城的地契鋪子還在我手裡,到現在還沒安份。不過,叔伯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有些像是一個針對他的陰謀。”
不過,到這裡,趙氏就想不通了。崔吉永是個什麼小人物,有誰會算計到他頭上?而且還是在發現崔吉永能夠還上錢之後,才把這兩個懷了孕的女子交給靖安侯府。
她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誰看不慣崔吉永他們一家,這麼幫忙算計。省了她一番功夫。腦子裡快速的閃過人影,半響,還是無解。
再怎麼想,她也不可能想到這針對崔吉永的人是秦子樂,更想不到是楚弈言。這也八竿子打不到一邊了。
崔舒志也回答道:“這事不知道是誰做的,不過看得出對我們靖安侯府沒有惡意。”
趙氏點點頭,也沒再深究。崔舒志頓了頓,總算把今日想說的說了出來:“過些日子,我決定把家分了。”
趙氏一愣,隨即推開了崔舒志,輕蹙眉頭,有些不敢相信:“你怎麼突然想通了?”若說誰最盼著分家,那定然就是趙氏了,拖著這麼個會惹禍的包袱,她很不樂意。
崔舒志沒有趙氏瞧著那麼輕鬆,想著帳房先生的話,他已經做好了失去所有的準備,現在必須開始籌劃起來,卻必須瞞著崔鴻永和崔吉永一家。
這個月註定平靜不下來了,謀劃下來,需要不少時間,該安排的事情,必須徹底定下來。
“你把家中的一切安排好吧,這訊息你先瞞著。我只告訴了你和二弟。那些不安分的,趁著這次機會,一口氣給解決掉吧。”說到這裡,崔舒志神情一冷。
瞧著崔舒志的神情不似作偽,趙氏知道崔舒志不是在開玩笑。到底失去什麼,或許馬上就有結果了……
崔靜嘉不知這侯府已經暗藏洶湧,一晚上的時間就可決定未來到底是如何發展。照常去了女學,今日在胡夫子那處得了表揚,或許因為用心不少,她今日畫的極好,尤其是色彩搭配上,相當驚豔。
待回了侯府,崔靜嘉念著還沒找金嬤嬤說清楚,立刻就領著喜嬤嬤還有薈兒找了過去。
崔靜嘉先進屋去見了金嬤嬤,而喜嬤嬤則是在外面和那服侍金嬤嬤的丫鬟說了兩句,越是聽下去,喜嬤嬤的神色越是暗了下來。
目光望著房門,連忙走了進去。
這些天金嬤嬤的身子倒是越發差了不少,上次崔靜嘉去找金嬤嬤的時候,那臉色還沒有那麼糟糕,可是今日去看的時候,金嬤嬤整個人都已經快要起不來身了。
一雙眼緊緊閉著,讓人看了都感覺命不久矣。
崔靜嘉站在一旁,輕聲問道:“沒有找大夫來看看麼?”
喜嬤嬤低下頭回答道:“找了,不過大夫說已經病入膏肓了,左右就這幾個月的活法。”
頓了頓,喜嬤嬤靠近崔靜嘉的耳邊,又補充道:“小姐,剛剛木桃來找過金嬤嬤了。不過好像沒說幾句,金嬤嬤就讓她走了。”
崔靜嘉視線對上金嬤嬤,滿是褶皺的臉還帶著些斑點,一頭銀髮散落在枕頭上。
仍誰看到金嬤嬤這模樣也會有些於心不忍的,特別是喜嬤嬤,她本身就是個奴婢,透過金嬤嬤,會忍不住想自己以後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金嬤嬤聽到說話聲,緩緩的睜開眼睛,瞧見崔靜嘉,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大姑娘,您來了。”
崔靜嘉坐到金嬤嬤身邊,眼裡帶著擔心,一隻手捏住金嬤嬤的手,一邊問道:“嬤嬤感覺怎麼樣?很幸苦麼?”
金嬤嬤艱難的搖了搖頭,雖然現在身子很重,可是她卻難得覺得輕盈,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一般。
崔靜嘉明白那種感受,上輩子最後的時光她也是在病榻中度過,這種漫長的感覺,雖然金嬤嬤嘴上說著沒事,可實際上卻是難受的緊的。
“大姑娘今日來,是想要知道些什麼?”金嬤嬤似乎略有所感,主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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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靜嘉知道了木桃來過,所以當下也不再遲疑,直接問道:“嬤嬤,剛剛木桃和你說了些什麼?”
果然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金嬤嬤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自從剛剛那小丫鬟進來和她打聽事情後,她就知道這事情沒這麼簡單。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能夠拐彎抹角的知道一些她不欲說出來的事情,她這麼久沒在這靖安侯府中走動,訊息也不靈通了。
半響,金嬤嬤問道:“大姑娘,那喚作木桃的小丫鬟,是哪個屋子的人?”
崔靜嘉應道:“是三叔房內一個姨娘屋子裡的人。”
金嬤嬤一愣,隨即眼神凝了起來,沉吟片刻,道:“原來這個事情,三老爺知道了。”
崔靜嘉不知道金嬤嬤說的是什麼事情,雖然迫切的想知道,可是面上卻仍然一片淡然,靜默的望著金嬤嬤。雖然這個事情不是什麼光鮮的,可是金嬤嬤現在卻不得不說了。
三房的崔鴻永本就是金嬤嬤心頭一根刺,她不會忘記因為有崔鴻永的緣故,夫人和如夫人鬥智鬥勇的模樣,雖然如夫人鬥不過她家小姐,可是架不住那老侯爺的偏袒,無論何事,都是她家小姐的錯。
金嬤嬤看向崔靜嘉,這老一輩的事情,現在要告訴崔靜嘉這個小姑娘,還是讓她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可是想著她的身體,她害怕有人拿這個事情做文章,讓自家小姐死了都不清淨。
眼神幾經掙扎,最後沉澱下來,金嬤嬤道:“大姑娘,這事老奴只想對您一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