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之上,少年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眼角低垂,顯得黯淡無光,一滴淚痣留在其左眼之上,一股悲情不禁流溢而出。少年手持長劍,站於屋簷之上,若是鍾凡看去,定當認出此人便是徐陣子,只是不知為何,獨自站於此處眺望。片刻過後,只見徐陣子身形一閃,便從高樓之上消失,轉而出現在一處小巷子中。
深巷之中,徐陳子緩步駛來,邢飛靠在圍牆旁邊,紛亂的竹簍擋住了他,使之難以發現。徐陣子緩步走去,長劍放於懷中,見邢飛跌坐於此,上前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邢飛聞言突然冷笑,而後緩緩說道:“你到真是百折不撓,竟然到了現在還在追我。”說罷,只見邢飛笑得竟小的有些淒涼,一時之間沉默不發。徐陣子見狀眉頭一皺,而後猛然持劍上前說道:“即是如此,那你便去死吧。”說罷,只見徐陣子劍光一閃,便至邢飛喉間,身形卻突然停下。
深巷之中,徐陣子身形僵硬,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姿勢禁止不動,不由得眉頭緊鎖,看向邢飛,後者則是一陣冷笑,而後緩緩起身。一道黑衣身影緩緩出現,周身逐漸浮現出數道透明的絲線,在閃光中隱隱閃爍。
黑衣身影緩緩摘下頭罩,露出一副蒼老的面容,神色慈祥,笑著朝向徐陣子說道:“小朋友,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麼大的殺氣好,你要明白你所尋大仇並不在這,明白嗎。”
徐陣子聞言眉頭緊鎖,而後神色不善看向看向老者,緩和之後,方才說道:“你是何人。”
老者微微一笑,而後鬆開絲線緩緩說道:“自然是幫你的人。”說罷,老者將邢飛周身傷口恢復,僅是在其身上輕輕拍了一掌,便見邢飛逐漸恢復,彷彿無事一般。邢飛緩緩起身,卻仍有些疲倦,隨後緩緩上前說道:“我知道你找我所為何事,你若是真想知道,可以給你一條線索,去清風堂看看吧。”說罷,邢飛便起身離去,老者長袍一揮,兩人便化作一團黑煙消散離去。徐陣子瞥向遠方眉頭緊鎖,而後緩緩起身。
“清風堂?”
陽華堂中,一輛馬車疾馳而過,緩緩停在陽華堂門前。不至片刻,只見鍾離靈同仇滿山從堂中快步走出。鍾離靈面露憂色,而後看向馬車之中,只見此時鐘凡面色蒼白,七竅之中皆有血跡滲出,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鍾離靈見狀頓時面色蒼白,不由得連連後退,雙手掩面難以自持。
仇滿山見狀趕忙說道:“快過來將人抬進去,切莫不要動到筋骨。”說罷,便見陽華堂中人來人往,將鍾凡同陳子由兩人抬進堂中客房,不至片刻,便見一白髮老者,提這個藥箱緩步走來,步履蹣跚,應是年歲已高,卻見仇滿山跟在身旁不停催促,恐怕若不是老者年歲已高,仇滿山早已將他扛著帶回陽華堂中了。
片刻之後,客房之中,只見老者緩緩起身,而後看了看房間中的眾人,鍾離靈雖此時神色依然蒼白,但卻有所好轉。孫子高神色凝重,看向鍾凡周身傷痕,不由得心生疑惑,轉而看向一旁的陳子由,頓時心生詫異。片刻之後,老者方才將仇滿山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仇堂主,恕老夫醫術不濟,那位少年,我難以醫治,到底能否恢復,還需看他的命數。”
仇滿山聞言頓時神色驟變,而後慌忙上前拉住老者焦急的說道:“陳先生,您再想想法子,難道真的沒救了。”
老者聞言只是緩緩搖頭,擺手說道:“恕老夫無能為力,他周身筋骨盡斷,七竅巨震,元神外露,已不是尋常醫術能夠醫治得了。”說罷,老者緩步走到一旁,看向陳子由,將手方才其手腕之處,剛剛探脈,卻突然眉毛一挑,看向其指尖處,隨後細細探開,神情竟然有些激動,卻又很快便掩蓋了下去,在其腰腹處輕點幾下,片刻之後方才緩緩起身說道:“他沒多大問題,只是體內毒素未曾排盡,傷口也未曾癒合,有些缺血,現在已經止住,待會我開幾幅藥方,你們給太服下,只需靜養幾日,將體內餘毒排除即可。”
仇滿山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而後攜著老者緩步走出客房。待行至院中,老者突然問道:“仇堂主可知道那青衣小夥子的背景?”
仇滿山聞言道:“只知道他們皆是來自劍宗,其餘便不曾過問,怎麼。難道先生您知道些什麼?”
老者聞言一愣,半晌之後放才回過神來說道:“無事,只是有些好奇問問罷了。”說罷,老者背上藥箱,便與離去,仇滿山見狀剛忙差人拿來一袋銀兩,遞於老者,卻見後者緩緩搖頭說道:“仇堂主不必客氣,若是往日這錢收了也就罷了,但今日卻不必,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仇滿山問道:“陳先生您這是何意,莫不是看不起我仇某?”
老者聞言頓時笑道:“此事無關你我,不知你可聽說過南陵葛家?”
仇滿山聞言眉頭緊鎖,細細回想片刻方才說道:“卻有聽聞,不過南陵與這裡相隔甚遠,不知先生說這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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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道:“若是我猜得不錯,那位青衣小夥,應當便是南陵葛家的人,所以你這錢,我收不得,至於藥,稍後您叫人來店裡取回即可。”說罷,老者便揹著藥箱緩步離去,留下仇滿山站在院中一陣沉思,口中喃喃自語道:“青州劍宗,南陵葛家,幸好當日未曾出手,不然錯過了這善緣,我定要抱憾終生啊。”
陽華堂中,此時也已漸深,鍾離靈獨自坐在客房之中,盯著鍾凡逐漸有些出神。陳子由也早於先前便已醒來,換了一間偏房,留下鍾離靈同鍾凡兩人在此。一陣清風吹過,只聽一身影逐漸走進,而後叩門聲緩緩響起,陳子由端著餐盤推門而入。
“鍾離兄,先吃點吧,鍾凡的事還是不要太過著急的好,到時等我宗長老來此看過再做決斷。”
鍾離靈緩緩點頭,隨即伸向餐盤上,卻是猛然看向陳子由手腕處,而後眉頭一緊,聞向陳子由道:“你手腕處的痕跡是怎麼來的?”
陳子由道:“當日我曾尋到一人,拿著莫琛的扇子,心中起疑,而後便追了上去,只是突然遇襲,等到醒來之時,便回到客棧之中了,隱約間看到一白衣男子將我送回,具體的便記不大清了。”
鍾離靈聞言不由得面露遲疑,而後朝其問道:“那你可曾看清襲擊你的是何人?”
陳子由搖頭說道:“當日密林之中,他又一身黑衣,倒確實難以看清,但我所尋位置倒確實沒有問題。”說罷,陳子由看向鍾離,隨後遲疑著說道:“怎麼,你是否發現了什麼?”
鍾離聞言隨即回神笑道:“無事,只是有些還不明白。”說罷,鍾離吃了幾口飯菜便又回到一旁,盤坐在鍾凡身邊。陳子由見狀,不由得一陣無奈,而後搖頭苦笑。
“還是讓我來看看吧。”說罷,陳子由搬來一張板凳,而後坐在鍾凡身旁,探出左手伸向鍾凡手腕處,隨後只見一陣青光緩緩浮現,鍾凡周身瞬間變得晶瑩剔透,顯現在鍾離靈面前,不由得露出驚異之色,看向陳子由。
半晌之後,陳子由看向鍾凡,眉頭緊鎖,又躊躇片刻,方才放開,將鍾凡的手放回被中,朝向鍾離靈緩緩說道:“方才你也已看清了,鍾凡現在周身筋骨大半已是崩壞的狀態,魂識雖未曾再有溢散,但靈力卻始終無法恢復,若是長久以往,少了靈力支撐,怕是撐不了太久。”
鍾離靈聞言眉頭緊鎖,隨即問道:“若是靈力恢復,能否痊癒。”
陳子由道:“修士大多以靈力溫養身體,但鍾凡此時靈力入不敷出,雖不知為何魂識逐漸凝實,想來清醒只是早晚的事,但這身體卻不知何時能夠恢復。”
鍾離靈道:“你是說魂識已然恢復?”
“確實,雖然不知為何,但魂識確實已經逐漸凝實,又有陳大夫的藥方相輔,確實不會出什麼事,但是隻要他的靈力一旦耗盡,這幅身體便岌岌可危。”說罷,陳子由不免一聲長嘆,雙手緊握,暗自生恨。
鍾離靈見狀問道:“那這周身斷骨可否現在癒合?”
陳子由搖頭說道:“不可,現在他周身筋脈稀薄,若是強行移動,難免會使筋脈岔氣,恐生變化,縱使是我以奇經六指相輔,也不見得能夠將這副身體恢復如初。”
沉默半晌之後,不知為何,陳子由看向鍾離靈眼中只見其竟有一股異異樣緩緩流露,隨即一陣困惑,剛欲詢問,卻見鍾離靈神色肅穆,而後神情正色道:“你既然跟南陵葛家有諸多淵源,那也應當聽過一味奇藥,能夠生死人,肉白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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