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鍾離空
密林中，鍾凡手持黑石劍站在黑衣人身旁，劍身架在其肩膀上。一身藍色簡服，少年模樣，許久未修剪的頭髮雜亂的披著，滿是疲態，此時正大口吐著鮮血，身前的藍衣已被染得發紫。無面站在他面前，緩緩摘下面具，低身問道：“莫家寨全寨百餘人可是你所殺。”
“是”少年止住吐血，輕聲回道。
無面語氣平淡卻又有些顫抖，半天，方才吐出兩個字。“為何。”
“他們該死。”少年面目猙獰，咆哮道，隨即又吐出一口鮮血。
“五長老可是你所殺。”
“是。”少年依舊回答的乾淨利落，沒有絲毫遲疑，也不曾掩飾，而後卻顯得極為落寞，低聲說道：“我本不想殺他，是他咄咄逼人。
“你個畜生，那可是……”越是詢問，無面就越是難以抑制，終是忍受不住，雙眼瞪大，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拔出短劍便架在少年眼前，拿著短劍的手也已佈滿青筋。
“那又如何，也不知我為何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黑衣男子，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打斷無面的話，不願他說下去，帶著咆哮，質問著他，使得無面頓時有些失神。
許久，無面收回思緒，低聲問道：“禮魂在何處？”
“早已被我人扔了。”少年滿不在乎的說著，好像從未聽過一般，隨後又看向無面，輕笑道：“怎麼，不信？要不然你們早就死了，哪能在這廢話。”
無面收回短劍，重新戴上面具，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平淡，“你究竟想作何，在這浮玉城中逗留如此之久。”
“無須再與我廢話了，還是儘早了結吧。”少年不再太抬頭看著無面，雙眼無神，也不打算逃離。
“你當真那麼想去死。”
“自然不想。”少年正聲說道，雙眼一片璀璨，這是鍾凡從未見過的眼神，不禁有些愣神，毅然赴死的神情竟有些難以名狀。
“那便跟我回南疆。”無面依舊平淡的說著，卻掩飾不住心底的懇切，只是白色的面具，不僅讓鍾凡看不見他的神情，也讓眼前的黑衣男子，一番悵然。
“回不去了，早就已經回不去了。”少年口中說著，卻是一片苦澀。
“那就說出是誰在指使，能讓你痛快些。”無面語氣冷淡，宛如冰室中的寒冰一樣滲人。
“哈哈哈哈哈！你真以為我還有機會說嗎，一切都已經註定了，若我說了，你和他都走不出這裡的。”少年放聲大笑，彷彿用盡全部的力氣，聲嘶力竭的說著，面目猙獰。
“你要做什麼？”無面突然一驚，隨即怒吼道，漫天靈蟲鋪天蓋地的朝著少年湧去，將無面隔開。
“這小子不錯，你新認識的吧，謝謝你能來幫忙，但還麻煩再幫最後一個忙。”說罷，那少年直接歪過頭去，一道劍痕在其脖頸上顯得刺眼。周遭也跟靈蟲跟失去控制一樣，開始侵蝕他的屍體，轉眼前，那原先還細不可聞的靈蟲就變得有拇指大小，原先烏黑的甲殼，也出現了細密的紫色裂紋。
“退！”無面一聲大喝，隨後帶著鍾凡衝出密林，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隨著一聲巨響，城南密林內，方圓百丈內，巨大的靈力波動，將來這裡夷為平地。
城外，無面和鍾凡此時正在一處驛站歇息，無面也已摘下了面具，換了一套平常衣服，正與鍾凡聊著。
“現在能跟我說說了嗎。”長亭內，鍾凡看著無面，靜靜等待著他回話。
“那人名叫鍾離空，是我南疆長老坐下弟子，叛逃來此，我已尋了十日，才將其尋到。我來此時，聽聞有靈師曾中蠱毒，於鬥武場中暴斃，應該是他所下蠱毒，用以飼養，結果在比鬥時靈力耗盡，爆體而亡。”無面雖然脫下了面具，卻仍然讓人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平淡，似是在訴說著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他是七八歲時被五長老帶回南疆的，當時應該是從莫家寨中所帶來的，就是他之後屠的那個寨子，手段極其陰毒，那之後，莫家寨就變成了一座鬼寨，寸草不生，無人再踏足。五長老親自前去緝拿，最後卻失了下落，我來此原先便是來尋長老下落，誰知聽聞有關蠱術，便調查了一下，誰知查到了此人。”
“方才林中，他看上去似是受了重傷，你可知因何。”
“不知，但看傷勢，應是五長老所致。”
“我有些好奇，他看上去，並不想殺你。”聽到這裡，鍾凡不禁一陣唏噓，雖說未曾見慣，但也早有聽聞，卻沒有想到，不久之前的少年，竟然能屠一寨，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抱歉，有些事不能與你盡數相說。”
見屋面不說，鍾凡也不問，又言其他，說出自己的疑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