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中,令狐行端杯朝向鍾凡,而後緩緩問道:“不知鍾凡兄何時到這浮玉城的?”
鍾凡道:“昨日剛到,原先走內陸來此,是想著出海一看。”席間,鍾凡從旁又拿出一壺酒,兩三句交談之間,已只剩下半壺。
“那就不奇怪了,鍾兄弟可知這浮玉山兩三日前,這海面之上曾有一場驚變,萬里海域之中,突現滔天巨浪,無數海堤潰爛,若不是這浮玉城居環島之中,恐怕如今這浮玉城也是滿目瘡痍。”
“這事倒有所耳聞,船不出海想來也是因為如此。”
“就在那晚,浮玉山中也現異變。”
“異變?還請令狐兄慢慢道來。”
“海上驚變之日,浮玉山的萬里雲霞,突顯氤氳之氣,似是異寶出世,我這才從江安趕來,想著過來看看。倒是鍾兄弟沒趕上好時候。”酒過三巡,杯中酒已散盡,令狐行說罷伸手拿過那青花瓷壺,拎了拎,卻已無酒可飲。
“令狐大哥,師伯的傳信來了。”通往客房的樓梯旁,一陣輕緩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一個容貌俊秀的少女,逐漸走來,黑色的長髮利落的束在腦後,眉宇之間,一股英氣,咄咄逼人。少女走至令狐行身旁,俯下身子低聲清吟著。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少女起身看了鍾凡一眼,一臉不解,看了看令狐行,便也不再言語;待其離開之時,鍾凡似是感覺被人瞥了一眼。
“看來令狐兄豔福不淺啊。”
“鍾兄弟莫要取笑,這是我同門師妹,名喚韓羽。”
“這名字怎麼聽著像個男人的名字啊。”
“鍾凡兄說笑了,那今日便到此吧,我就先行離去了,改日有時間定要再敘。”
“那我就不送了。”
令狐行起身作揖相離,臨行前,似是有所顧慮,轉身於鍾凡相視笑道:“鍾兄弟,這江湖為大,其中繁雜確實需小心謹慎啊。”
酒桌之間,鍾凡獨自飲下杯中所剩餘酒,像是未曾聽見令狐行所說,又喚來店中小二要來了一壺清酒。樓梯旁,令狐行也不惱不怒,一笑置之,轉身朝樓梯走去。
“喂,你這都第三壺了,什麼時候把錢結一下啊。”酒桌邊上,姬雲飛一手拎過倒空了的酒壺,一手拉下抹布甩手問道。
“這倒不急,再來兩壺,我這人又走不了。”不待姬雲飛反應,鍾凡已拔掉了酒架上壇口的紅塞,拿起酒勺,便朝著壇中探去。
“你這傢伙手怎麼這麼快呢。”
“雲飛,就給他佘兩三天吧。”賬房處一淡衣少婦挺立於櫃檯之後,紅色的綾羅隨意地披在身旁。
“多謝莫掌櫃的。”姬雲飛剛欲伸手去奪下酒勺,卻被鍾凡一閃而過,撒下酒勺便逃到了門外。
“就讓這小子這麼走了。”姬雲飛收起酒勺重新掛在酒架上,看著鍾凡遠去的身影不只是在笑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他應該是在笑吧。
“最近事情越來越多了,他又跑不掉。”翻開賬簿,老闆娘從櫃檯下取出一個算盤,刷刷的整了整算珠,隨著啪的一聲,放在了櫃檯上。“倒是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啊,總不能一直待在我這客棧裡啊。”此時,食客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老闆娘算盤的聲音成了這酒樓中僅有的雜音,啪啪作響。
“行了,我可沒什麼興趣,跑這麼遠找這些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先回去了,不然那老頭又該煩了。”掀起圍簾,透過那堵磚牆,後院的景緻依稀可見。待簾子落下,酒樓之中到真真切切的只剩下了驚擾的雜音。
……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喝酒了。”
“這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好不容易出來了嗎。不說了,你覺得令狐行那人怎麼樣。”出了酒樓,鍾凡獨自走在大街上,看著前方,眼神卻顯得異常迷離,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那人啊,看不準,不過若真是有相似之人,到令人好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靈識之海中,巽風並未離開鍾凡,應是擔憂這城中的高手吧;當日在鬥武場中那股靈力波動,至今任心有餘悸,不過想來在這大街上,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