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狄芹芹還想再替安藝求情, 羅青稚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你想當聖母就去當,但別指望別人跟你一樣,也別再想著慷他人之慨。”
狄芹芹拳頭緊握, 臉上閃過不滿:“青稚你們家有錢有勢, 為什麼非要為難安藝……”
“有錢有勢就得學你當聖母?那你家境也挺好的, 我找人堵你你也會原諒我嘍?是這個意思嗎?”
“我……”狄芹芹卡了一下, “安藝家境不好, 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她嗎?”
羅青稚簡直要被狄芹芹的奇葩理論氣笑,她臉上浮現一抹嘲諷:“我既不是聖母又不是她媽,我憑什麼要體諒她?”
她瞥一眼遠處的安藝, 翻了個白眼:“再說了,如果不是安藝先挑事, 事情也不會鬧成這樣,你也用不著過來說情吧?有空勸我,不如好好勸勸你的好朋友別成天作妖,安安靜靜的不好嗎?”
狄芹芹再想再開口哀求, 旁邊辦公室的門開啟, 羅可洲和湯裕陽走了出來,狄芹芹連忙閉緊了嘴巴, 羅青稚懶得再理她, 走到兩人面前後緊張地問:“你們倆沒事吧?”
剛才那群人湧上來時她和溫韻被護在後頭自然毫發無損, 但也不知道擋在前頭的這兩人傷著沒有,見羅可洲和湯峪陽都搖頭,羅青稚這才鬆了口氣。
羅可洲拍了拍她的肩頭:“咱們可以走了。”
“那他們呢?”
溫韻說著, 看向了走廊另一頭站著的那群人,安藝察覺到溫韻的目光,扭頭裝作跟薛閔維說話避開了她的視線,向永則咬牙瞪著羅可洲,眼神看起來有些陰鷙。
羅可洲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知道,不過未成年人大概口頭教育兩句,然後找監護人過來就能領走了,行了,趕緊走吧,再等會兒天都要黑了。”
說著,他率先朝門口走去,羅青稚邊追上去邊問:“哥,咱們去醫院看下莫奚吧?”
“不用,”羅可洲揚了揚手,“剛才我問過了警察了,他已經跟監護人走了。”
聽他這麼說,羅青稚只好點點頭,跟溫韻他們一起走出了警察局。
狄芹芹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咬了咬唇,然後走回安藝身旁沖她搖了搖頭。
雖然早有預料,但安藝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失望之情,見狄芹芹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她心中的怒火頓時噌噌噌往上漲,難聽的話脫口而出:
“好了!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真晦氣!”
狄芹芹眼底浮現一抹驚詫,不敢置信地看向安藝,但見對方臉上表情煩躁中帶著幾分慌亂,她只好忍下委屈,默默地站在旁邊——安藝心裡現在肯定很亂,自己還是不要惹她不開心了。
這時,有警察走過來記錄安藝監護人的電話,安藝猶豫了一下,隨即說出一連串數字。
不一會兒,一個西裝筆挺挎著公文包、都市精英一樣的男人走進了警察局。
精英男十分嫻熟地跟警察交涉了一會兒,然後朝安藝做了個請的手勢,沒等狄芹芹反應過來,安藝就跟精英男走出了警察局。
中途薛閔維伸手想攔一下安藝,但安藝像完全沒看到對方一樣目不斜視地越了過去,薛閔維期待的雙眼一下子變得黯淡,狄芹芹愣了愣神連忙追上去。
“安藝,”她看著精英男的背影小聲問,“這是誰啊?”
“一個認識的人,既然事情已經辦妥了,你快回家吧。”
安藝看起來好像有點著急,她朝狄芹芹擺擺手後徑直走向一輛黑色商務車。
狄芹芹卻沒立即離開,她看著車尾鋥亮的車標,心中有些疑惑——這款車價格貴到離譜,她爸爸提過幾次都沒捨得買,安藝家境貧寒,怎麼會認識開這種車的人?
只見精英男畢恭畢敬地為安藝開啟後座車門,等她坐進去之後,他才坐進副駕駛的位置,商務車一個轉彎駛上了車道,狄芹芹目光觸及後座的中年男子側臉時瞳孔猛地一縮。
安氏集團的董事長!安藝怎麼會認識他?他們是親戚關系?還是……
不,不可能,狄芹芹死死咬住嘴唇,面色如同受了一記重擊般蒼白,安氏集團董事長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如果安藝只是一個普通親戚,安董不可能專門出現在這裡,可她稍微跟安董關系親近一些,家庭條件又怎麼可能像她描述得一樣那麼清貧?
狄芹芹霎時心亂如麻。
不過,不管真實情況是什麼,現在能夠確認的只有一點——安藝絕對騙了她。
想起剛才自己那麼努力地幫安藝求情,想起自己一直以來對安藝的無條件信服,狄芹芹頓時覺得之前的自己彷彿一個供人取笑的小醜,一舉一動都在詮釋愚蠢和卑陋,她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拳頭緊握死死地看著商務車消失的方向。
……
莫奚第二天上學時間同往常一樣早,就算右手打著石膏,他的王子形象也沒有一絲受損。
周圍一圈女生虎視眈眈的眼神不時在莫奚臉和打著石膏的右手之間瞟來瞟去,可惜莫奚一直專注看書,愣是沒抬過頭,因此周圍女生並沒能找著機會進行一次關切的問候。
直到羅青稚走進教室,莫奚才微微頷首跟她打了個招呼。
羅青稚看見莫奚懸掛在胸前打著石膏的右臂,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愧疚,她抓住莫奚沒受傷的手誠懇道:“班長,要不是為了救我你的手也不會受傷,這樣,這段時間你千萬別幹體力活,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
莫奚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挑了挑唇角,不客氣地答應下來:“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