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識好歹的臭女人!”盛子駿當然聽出了她話中不齒他們行事、濃濃嘲諷他們的意味,按捺不住自己暴躁的性子,他一個上前便要出手掌摑教訓她,卻被一旁的盛清崇給阻止了。
“三哥?!”
盛清崇陰沉著臉看著她半晌,才緩慢地開口對她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還不知死活地敢對本殿下說道理?真是愚昧至極!既然你如此堅決不肯交出皇甫殤的下落,那就是決定要與本殿下作對了,那麼就別怪本殿下狠心無情了,來人!”
他一聲令下,站於他身後的官兵頭子立即上前拱手應道:“是,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好好‘招待’我們這位貴客,務必要從她嘴裡問出皇甫殤那逆賊的下落!記得,無論用什麼方式,定要將人的蹤跡給我問出來!”他就不信,在嚴刑拷打下,有人會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與她毫無關系的另一人!
“是!”官兵頭子領了命後,隨即朝負責刑訊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使了個眼色,“噩毒,這兒交給你了。”
之後,便恭敬地護送著兩位皇子出牢房。
“嘿嘿,姑娘,你也聽到了,這可是殿下的吩咐,就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下手狠了。”只見那個長得厭惡可憎、名叫噩毒的男子,一一巡視過刑具架,最後從中挑中了一條帶著刺的鞭子,“就是這個了。”
他雙眼放光地取起這鞭子,持鞭猛地朝地面試揮了兩下,發出非常駭人的抽甩聲,接著,他陰狠地朝她笑道——
“姑娘,你放心,殿下既然說了要好好‘招待’你,我一定會遵照他的吩咐,好好‘伺候’你的,絕不草率地取些上不了臺面的胡亂之物來應付你,你瞧,我選中的這鞭子可是好物,一鞭下去,包管你能感受到面板遭鞭刺劃破的美妙滋味,當然,我會記得不往你臉上招呼,畢竟未出嫁的姑娘,要是不小心傷了臉,那可怎麼辦啊?”
他奸笑了兩聲,將鞭子沾浸過牢房裡一旁早備好的鹽水,然後持鞭緩緩朝她走去。
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馬蘭眉緊緊咬著唇,即使心裡對這即將到來的可怕刑求害怕恐懼不已,卻依然堅持一聲不吭,什麼話也不願說,因為她知道,除非她交出皇甫殤的下落,否則哪怕她開口向對方求饒,對方也不會放過她的,既然如此,那麼她又何必沒骨氣的哀求對方,索性咬牙忍受這用刑吧。
她用力地閉起眼,心裡已做好遭人鞭笞的準備。
她不想因貪生畏死而成為一個為保全自己便卑鄙出賣別人,連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嘿嘿,那我們這就開始囉,得罪了,姑娘。”
尖銳的刺鞭揚起,從高空無情揮甩而下,狠狠朝她的身上抽甩而去。
“啊——”她忍不住仰首發出一聲痛呼,如火的灼痛,霎時從她身上傳來。
那帶鈎的利刺劃破了她的衣衫,連帶將她衣衫底下的面板殘酷的抽傷割裂,豔紅的血珠,點點從她雪色的肌膚冒了出來,然後在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兇狠的鞭打下,無聲聚集、蜿蜒成條紅流,一滴滴慢慢墜落地面……
一回又一回的毒打拷問、淩虐折磨,幾乎摧毀了馬蘭眉的心智,她甚至已經記不得自己待在這可怕的監牢裡幾日了。
她無力地低垂著頭,原本淺色幹淨的衣裙,早因一遍遍無情的鞭打破爛不堪,又遭鮮血染得通紅,身上那從各處鞭傷不斷傳來、彷彿刻進靈魂裡的劇烈疼痛,令她痛不欲生,幾乎想要自盡,唯一支援自己的,只是一個微弱的信念——她不能死,一定要活著回去。
但她的意志力卻隨著那越發殘酷的刑求逐日減弱中,這在現代從未嘗過的痛苦滋味,幾乎要剝奪了她的理智,令她不禁想放下自己的尊嚴,向對方求饒。
只是每當她真想這麼做時,心裡會突然浮現那個冷漠男人的聲音,告訴自己再支撐一會兒,再忍耐一會兒。
那聲音彷彿近在耳邊,又似非常遙遠,她已經分不清楚那是現實還是幻想了。
驀地,一桶冷水狠狠潑向被人以鐵鏈牢牢綁縛在刑架上的她。
她睜開眼,模糊地瞧見那多日未見的三皇子盛清崇與四皇子盛子駿就站在她面前。
“怎麼樣,經過這麼多天,可想清楚了?”盛清崇卸下手套,露出一雙修長好看的手,一邊問,一邊將手套丟給一旁的手下。
她扯開幹裂的唇,朝他咧開一個難看至極的微笑,“想什麼?想你為何無故囚禁良家百姓,讓人動刑施虐嗎?”
許是明白進了這裡,或許再無出去的一天,所以她不再敬畏、顧忌尊卑,完全秉持著自己在現代的真實個性來應對他。
“都到這個地步了,竟還如此嘴硬,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與本殿下拖了,只可惜本殿下已經沒有耐心了,我再問你一次,皇甫殤他人在哪裡?說!”他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陰狠毒辣地喝問。
“不知道,你問我再多遍,我還是同樣的答案,那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回吼。
那膽大包天、目無尊卑的態度,當場惹怒了一旁的盛子駿,換來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放肆,你這賤民,誰準你這麼跟我三哥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