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歡有限的記憶裡,都沒翻到關於喪屍結晶能喝的知識。
她只知道殺喪屍要射心,喪屍往往在被擊殺的時候,心髒位置的結晶已然破碎,液體想來也和腐壞的內髒組織融為一體了。
沒想到,這玩意還能喝。
中國人人均擁有的好奇心在強烈跳動——好喝嗎?什麼味兒?
破開就能喝,像椰子水。
雖然這個位置的結晶,喝下去似乎與喝心頭血無異,不過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末世來都來了,不吃點地方特産,不就白來一趟了嗎?
夕歡接過顏色最淡的一顆,決定把顏色濃烈的放在後面喝。
就像吃壽司,先吃味道重的鰻魚,就會影響品嘗墨魚的清甜。
菜刀刀尖剔開結晶的一個角,結晶表面猶有屍體的腐臭,夕歡有點想吐,只能在腦海裡即興演出美食頻道來壓抑嘔意——
一千種喪屍,就有一千種味道,末世美食,無比神秘,難以複制。這是自然的饋贈,也是彌足珍貴,取之不易的美味,中國人從來沒有將自己限制在平平無奇的選單上,能吃嗎?好吃嗎?怎麼吃?在三大人生問題面前,些許腐臭竟為它增色不少……
放屁啦!
夕歡捏住鼻子,將淡粉色的液體一飲而盡。
沒味道,像水。
為了確認它的味道,她將剩餘的也喝掉,最後一顆橙紅色結晶,和前面的略有分別,帶有一絲清冽的甜意,要不是眼下怕驚動剩餘的喪屍,夕歡真想感嘆一句農夫山泉有點甜。
此地不宜久留,她帶著滿腔疑惑,決定先把帶回方便說話的單間裡。
………
…
拉上房門後,夕歡從單間的主臥裡翻出紙筆,接著在客廳的沙發坐下,陽臺的小窗開了一道縫,漏進來的晚風,與和平盛世時的風似乎沒有兩樣。她閉目感受片刻,沒感受出什麼來,逐問:“你會寫字嗎?中文英文都行。”
愣神,搖搖頭,接著低下眉眼,委屈巴巴的。
那這紙筆沒用啊!
字也不會寫,白瞎九年義務教育了。
夕歡一拍額頭,沉吟:“你讓我喝那個……喪屍的心髒,有特別的用處嗎?”
點頭。
“好處?”
點頭。
她咬了咬後槽牙,輕聲問:“你,是喪屍嗎?”
聞言,沒有立刻作出反應,遲疑片刻。
不像是在編理由,橫豎他也無法表達編出來的理由。
數秒後,靈機一動,捉起夕歡的手,放在他單薄的胸膛上。她第一反應是這孩子果然很瘦,手放上去就摸得肋骨的邊緣,簡直是一層皮搭在骨頭上,寬肩穿著病號服的時候還不覺得,摸著像一隻伶仃的動物。隨之而來的,是有力的脈脈心跳。
——他是活人,不是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