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語大約是沒有想到,葉舒窈在條件如此惡劣的天牢裡待了五天,竟然還會是如此一副與世無爭毫不在意的模樣,心中不由暗恨。
天知道她最討厭的就是葉舒窈這一副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這讓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葉舒窈的眼裡,不過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跳梁小醜。
這讓她很挫敗,也讓她憋屈氣悶。葉舒語討厭這種感覺。
可是不管她心裡到底有多麼氣憤多麼不情願,此時此刻,她卻不得不收起了對葉舒窈的嫉恨,狠狠蹙緊了眉頭做出一副難受又歉疚的樣子。
“姐姐!”葉舒語難以置通道:“父皇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你可是咱們大昭的金枝玉葉,怎麼可以待在天牢這種腌臢的地方?”
“且不說你素日裡是最愛潔的性子,單單就是這天牢裡的環境,便是換了大街上的乞丐,怕也是難以忍受的,父皇他……他怎麼忍心呢?”
葉舒語一邊說著,一邊急切的揮開了攙扶著她的婢女,一把奔到葉舒窈跟前捉住了她的手腕,急切道:“不行,姐姐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快跟我走。”
說罷,手上一使勁,竟然把呆滯於葉舒語浮誇演技中的葉舒窈給拉了個趔趄。
這力道,竟一點也不像個因著落水而昏迷了數日的病人。
果然啊,這不僅是一個惡毒女配,而且還是個披著白蓮花外殼的惡毒女配。
這麼一想,葉舒窈不禁一陣惡寒。
於是她不著痕跡的從葉舒語手中抽出手,冷淡道:“這裡也沒有什麼不能待的。”
說罷,葉舒窈揉了揉被葉舒語握過的地方,又藉著衣袖的遮掩從系統裡拿出消毒液洗了洗手。
待到覺得被葉舒語染上的髒東西已經徹底清潔幹淨了,葉舒窈才又慢悠悠道:“更何況,就算這裡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也到底待了五日,可見這世上並沒有什麼忍受不了的事情。”
“反倒是妹妹,你可是皇上的眼珠子,這裡可不是你這個寶貝疙瘩該來的地方,所以煩請你早點回你的伊闌殿,免得讓皇上著急,也讓身邊伺候的下人們為難。”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免得我又遭受什麼池魚之殃,無端的便受到了更加嚴厲的懲罰。”
葉舒窈雲淡風輕的說完,便再次坐回了牆角的小破床上。
別怪她不給葉舒語好臉,又不思和她修複關系統一戰線,實在是——這樣的白蓮花心機婊她真的接受無能。
就算是為了給池淵添堵,也斷沒有讓她委屈自己強忍惡心反胃的道理。
拜託,她可是來報仇雪恥的,是為了讓自己爽的,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憋屈來的。
有了這種認知,葉舒窈自然不可能對葉舒語有多好的態度。
好在葉舒語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會被葉舒窈喜歡,所以被奚落她也不覺得意外。
甚至於,葉舒語其實挺樂於看到葉舒窈的不配合的,因為葉舒窈越是強勢,越是對她不假辭色,她反而越能得到同情,越能好好實施自己的報複。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葉舒語好似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大大的杏眸瞬間蒙上了霧氣,一副被辜負到了極致卻又強忍著委屈的樣子,任是誰看了都不由得心生疼惜。
再加上葉舒語繼承了其母的好相貌,如此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讓看見的人都恨不能將那個害她傷心落淚的人千刀萬剮。
惠帝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天牢的。
一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好似受了委屈的模樣,他一顆心都快要碎了。
與此同時,他身為父親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已然到達極致,也不問問事情經過,劈頭蓋臉指著葉舒窈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
“你這個逆女!”
“語兒都已經不計較你推她落水,害得她大病一場的事情了,苦苦懇求我饒了你,還親自來接你出天牢。”
“可你呢?你不僅不知感恩,還如此欺辱你妹妹,害的她傷心落淚。”
“你簡直……簡直死性不改,喪心病狂,無可救藥!”
聞言,葉舒窈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哦,讓他的心尖尖流了一滴眼淚就是死性不改喪心病狂大逆不道哦?這個當爹的心也是偏的沒邊兒了。
好在這不是她親爹,所以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委屈難過。
但是吧,就這種是非不分的糊塗蛋,葉舒窈是真的想不通,姓池的那個混蛋幹嘛還要來幫助他延續國運?腦子壞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