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發展就如王書明所言,他所預測的情感變化階段和他真實的表現時間,誤差前後絕對不超過一天。
……這是攢了多少失戀的經驗才能有這麼精準的估計啊王媽媽?!
樊樺在這些階段都相當配合王書明——配合地精準戳中王書明的痛腳。
肝腸寸斷期,王書明鬱郁寡歡情緒低迷,樊樺尖酸刻薄冷嘲熱諷;餘情難了期,王書明欲蓋彌彰口是心非,樊樺誅心之論層出不窮;雲淡風輕期,王書明總算無悲無喜,看往事如過眼雲煙;樊樺終於大獲全勝,重歸小尖銳的狀態,懟王書明又成為了於我而言很有趣的家常便飯。
總結下來,這段時間我舍友這邊的劇情是一套接著一套,雖然像是坐了雲霄飛車的友情屬於樊樺與王書明,但是夾在兩個人中間的我也差不到哪裡去,一顆心忽上忽下,感覺既爽又刺激。
——不過這些情緒都是在確信我的兩個舍友友情絕不會翻船的情況下才産生的。
至於另一個方面的感情……我只能說,我覺得沒人能抵抗柯夢言的人格魅力,和他談戀愛根本不會有進展不順利的可能吧!?談戀愛的過程持續甜度過高,我已經快樂地習以為常了。
不過進展順利甜度過高,並不意味著談戀愛時的柯夢言會為了減少爭執而沒有意見地包容一切。我之前還擔心過柯夢言第一次談戀愛,經驗不足,會不會在遇見什麼小分歧的時候,就毫無爭執地同意我的觀點,為了表面的和諧而不願表達自己真正的想法。
事實上柯夢言這種情商高的人,哪怕是第一次談戀愛沒什麼經驗,也能在相互試探的過程中迅速找到讓各自都能舒適的相處方式,並在問題的苗頭有出現跡象的時候及時調整,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法。
無論事情大小,但凡柯夢言覺得會影響到,或者將來有可能影響到兩個人的關系,又或者說其實沒什麼影響但就是需要爭辯一番,他都要坦蕩蕩地直白提出來,然後和我文明討論——其實就是膩膩歪歪地閑聊——這件事情是否需要解決方法,如果需要的話那具體的解決方法該如何操作。一次討論解決不了就下次繼續,反正只要我們不分手,遲早都能討論出個結果來。
小到每天決定吃什麼的人選,大到週末能不能多住一個晚上,這些事情我們時不時就會拎出來絮絮叨叨討論一番,尤其是後者,幾乎是每週定番,可長可短,反正目前來說每次還都是我的勝利——現在的天氣,即使開著空調,抱著睡也很熱的!
要麼就等什麼時候我們能夠在晚上冷靜地把床上的另一個人擱在一邊,不那麼黏黏糊糊的,要麼就等夏天過去。就算摟摟抱抱也不會像摟個火爐,到時別說多住一晚,兩晚三晚我也覺得毫無壓力。
聊到這種事情,我覺得相當普通也相當日常,但有些時候就讓我忍不住擺出黑人問號臉並在心裡狂笑三百聲了。
比如最近新出現的這個問題。
柯夢言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對了林林,之前你說過……王書明,你舍友之一,現在應該是在空窗期?”
吃過晚飯,背靠背一個玩掌機一個玩手機,柯夢言和我都在快樂摸魚。
“唔?怎麼突然問這個?”我有點不明所以。
王書明失戀這事兒都過去快有一個月了,王書明的雲淡風輕階段都快進入尾聲,雖然每次見面我都會把舍友之前針鋒相對的有趣時刻直接轉播給柯夢言,但我沒想到柯夢言還真的會在意我舍友的感情狀態。
“有點好奇,感覺最近幾天你都沒提到他了。”
“喔,你說的沒錯,但有一點我得糾正你,並不是‘舍友之一’,我的兩個舍友,都在空窗中。”
“不過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王書明是個心裡永遠有愛也有愛的人的男同學嘛,他下一個喜歡上的人現在有眉目了沒?”說著,背後的柯夢言拿肩膀頂了我一下。
我拿手肘頂回去:“沒有,我一個脫團狗要是這麼關注單身舍友的情感狀況,怕不是要被單身舍友毆打——說不定他會以為我正等著說風涼話哦。”
柯夢言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道:“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我疑惑地問。
“我覺得,比起新認識的朋友,和自己朝夕相對的人被喜歡上的機率可能大一些。”柯夢言的聲音不大,但說得非常清楚。
我失笑,“不是有句俗語,兔子不吃窩邊草嘛。”
“那是草不好吃,我們家的草口感絕對一等一的好。”柯夢言開始胡攪蠻纏,“再說不是還有近水樓臺先得月麼?”
“那王書明得的月就不應該是我了,樊樺可比我近多了也亮多了。”
柯夢言半天不說話,我卻還想接著說,我一邊玩手機一邊笑眯眯地問話:“有別人喜歡我的話你會吃醋也是應該的,但我舍友這個可是一點跡象都沒有啊,你這可真的是哪門子的飛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