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鼻子,只能說一聲“謝謝學長”。
“不用謝。對了,卓林,你給我個聯系方式,我好把遊戲列表發給你。”
這位學長,你叫誰卓林啊?我和你很熟嗎?還卓林……你怎麼不叫我卓別林啊?
雖然不停地腹誹著,但我還是十分老實地交出了我的qq號。
反正qq是專門加同學用的,熟的不熟的都有,所以我從來不在上面發什麼暴露太多個人性格和喜好的東西。
至於微訊號我肯定是不會給他的,裡面有太多我的隱私了。先不說朋友圈裡十分暴露本性的各種神經病言論,就說同性戀這件事,至少我在朋友圈裡是從沒隱藏的,因為能看到的都是太熟悉的好友了,他們不會覺得我這樣有什麼問題。
這要是把微訊號給了柯夢言,不得把學長給嚇壞了啊。
吃過飯柯夢言留在了學校,而我就直接回家了。
我躺在床上想睡一會兒,可怎麼也睡不著。
吃飯的時候身邊有個陌生人,所以我還能忍著不去想李鵠的事,但是現在躺在床上,身邊太過安靜了。安靜到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安靜到我的內心一片雜亂,沒辦法不去想之前和李鵠一起度過的每一段時光。
如果真的只是我眼瞎也就算了,可身邊的朋友也都覺得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要看見我們兩個在一塊兒就會故作嫌棄地讓我們去一邊發狗糧。
是我們全都沒看清李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想到李鵠和我分手的理由,他說他喜歡上女生了。
我就是因為他追求我,才會發現自己喜歡男生的。現在他說直就直,那我又算什麼?算是他測試性取向的一個實驗物件嗎?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忽然詐屍一樣地翻身起來,把手機拿了過來,又躺了回去。
我要把自己手機裡面所有關於李鵠的東西都刪掉。
相簿裡的照片,空間裡也會偶爾提到他,朋友圈就更不用說了,備忘錄裡記的關於他的事情,還有日歷裡標出的紀念日……
我一邊刪除一邊想,原來這人在我生命中留下了這麼多痕跡。
我覺得當時的自己真是又可憐又可笑啊。
刪到最後彷彿有耳鳴聲響起,尖銳又輕微,我眼前彷彿模糊了一下,又彷彿沒有。
我覺得我刪除這一大堆記憶時可能會受不了,會崩潰,或者哭出來,但是我只是一下又一下機械地點著手機螢幕而已。
最後我覺得刪得一幹二淨了,摸摸眼角,卻還是幹的。
嘿呀我還真堅強啊。
雖然最後也沒能睡著,但我還是閉著眼睛在床上趴了一個下午。
不過我的精神和身體狀態好像一點都沒有好轉,翻身下床的時候我只覺得身心俱疲。
好在高數是這學期最後一門考試,交完卷之後我就是正式進入寒假期間的自由的我了。
這麼一說還得感謝李鵠,至少他給我的會心一擊沒影響到更多,只是一道被扣了不到十分的高數題而已。
洗了把臉回來,看到手機螢幕亮著。
我拿起來,看到今天剛剛加上的那位柯學長,已經效率很高地發給了我一個ord文件。
……就連推薦個遊戲都要發ord,我也是很服氣,這就是專業的態度啊。
開啟看了看,每個遊戲都有名稱、簡介、下載方式,還有他自己玩過之後的一些不涉及劇透的感想,以及遊戲難度的大概推測,柯夢言都寫在裡面了。
你這份認真我有點遭不住,學長。我寫小論文的時候都不見得有這種態度啊。
我發了幾個“謝謝”,並表示現在就打算開始玩一玩,柯夢言就十分上道地和我說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