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晴將黑貓放在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茶拿在手中卻並不喝,許久之後才恍若自言自語地說道:“小黑你知道的,我有個徒弟叫洛孤塵。”
黑貓歪著頭,圓圓的黑黑的眼睛看向葉晚晴。
葉晚晴喝了一口,“可是我卻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並不是人類。”
黑貓身體一震,“嗷嗚?”
又過了許久,葉晚晴將茶杯放下,轉頭看向黑貓,認真地說:“我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變成了一隻黑貓在我身邊這麼久,明明知道我在找他,為什麼卻能夠如此無動於衷?”
而黑貓聽清葉晚晴說了什麼之後,竟然跳下椅子想要從視窗跳出去。葉晚晴怎麼可能輕易讓它離開,整個房間都讓她下了禁制,黑貓形態的洛孤塵根本沒辦法掙脫。直接被彈起的結界彈落到了地上。
葉晚晴壓抑著怒氣,看著窗邊背對著自己的黑貓,“所以你又想一走了之,走個十年再變成其他小貓小狗回來我這裡嗎?”
黑貓背對葉晚晴一動不動,它不敢動。
“你竟然覺得我會因為你是魔族就不認你這個徒弟?所以你就擅自幫我下決定自己遠遠離開青霜?你就如此看輕我?”
黑貓渾身發抖,隨即周身泛起黑霧,一個人影從黑霧中緩緩站起。黑霧散去,洛孤塵發冠未立,長長的黑發在他腳邊就像一灘漆黑的墨水。他依舊沒有回頭,用有些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說道:“師父,對不起。”
葉晚晴看到洛孤塵仍舊背對著自己更是生氣,“所以我現在連你的正面都不配看了嗎?”
“不是的!”洛孤塵轉身,沒想到葉晚晴竟是淚流滿面。他上前兩步,想走到葉晚晴面前幫她擦掉眼淚,抬起手來又想起自己並沒有資格和立場這麼做。
他對葉晚晴跪下:“師父,對不起。”
葉晚晴卻後退兩步,以為洛孤塵依舊決心要走,她有些逃避地說:“我需要去睡一覺,誰都不能來打擾我。”她向床的方向走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對洛孤塵說道:“如果我睡醒了看不見你,以後,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她有些機械地在床上平躺下來,拉上被子,閉上眼睛。
然後又側身蜷起身體,雙手捂臉,眼淚從指縫中流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其實她內心很平靜,但是就是止不住。
葉晚晴一覺睡醒之後平靜了許多,第一反應是檢視洛孤塵是否還在房中。感受到了洛孤塵氣息之後葉晚晴才放下心來。
她走出裡屋之後,發現洛孤塵還跪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嘆了口氣:“你起來吧。”
洛孤塵不知道在想什麼,葉晚晴走近了都沒發現,聽到葉晚晴的聲音之後才回過神抬頭看向葉晚晴,他沒聽清葉晚晴說了什麼。“師父?”
葉晚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重複:“我讓你起來。”
洛孤塵在等葉晚晴宣判,彷彿是隻會聽指令的木偶,聽到葉晚晴的話之後站了起來。
“給我倒杯茶。”
洛孤塵走到葉晚晴面前,提起茶壺將茶水倒在杯子裡,然後遞給葉晚晴。
昨天夜裡葉晚晴沒有看清楚洛孤塵的樣子,葉晚晴趁洛孤塵在倒茶的時候仔細打量了他。樣子和剛離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只除了五官還依稀是之前的輪廓,黑貓額頭間的那戳紅毛變成了眉間的紅色火焰標記。
皺起的眉頭彷彿從未舒展過,長長的黑發未束發冠散落在地上,加上四周若有若無的黑色魔氣,整個人顯得異常陰鬱。
葉晚晴接過洛孤塵遞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長長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似是把所有壓抑的情緒都呼了出來。
“喝了你的茶,我原諒你了。”
“什麼?”洛孤塵看著他的師父,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葉晚晴說了什麼。
“徒弟你這樣子倒是邪的挺帥氣的。”
洛孤塵:“……”
葉晚晴一笑,“我說,我原諒你擅自離開門派。不管你是人類還是魔族,你依舊是我的徒弟。”
這樣……你就不會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