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星光黯淡, 一片淺紫色的霧氣氤氳開來, 無聲無息, 瓊華派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劍舞坪,弟子房。
懷朔做了一個夢,夢境中彌漫著大片淡紫色的霧氣,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卻無法從夢中醒來,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他不停地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隱隱傳來人聲,他心中一喜, 加快腳步往前, 終於, 淡紫色的迷霧散去,眼前露出的場景卻讓他驚疑不定。
那是卷雲臺,一個面色冷峻孤傲的白衣男子手執一把十分奇特的長劍, 那劍通體赤紅, 似有烈炎環繞劍身。
懷朔認出來這白衣男子正是前幾日掌門當眾宣佈的本門玄字輩前輩, 玄霄師叔祖。
旁邊手執冰藍長劍的正是掌門, 兩人相對而立,不過片刻,又有四人出現在臺上,卻是雲天河、韓菱紗、柳夢璃,還有紫英師叔。
懷朔心中疑惑萬分,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雙方似乎起了爭執,只聽掌門喝道:“何人如此大膽!不是吩咐過,任何弟子不可闖入卷雲臺?!”
看清來人,面色不禁一冷,“慕容紫英?!——
哼,沒想到你們仍不死心,怎麼?想奪走望舒劍嗎?”
夢境中的紫英師叔搖頭:“我們並非來奪望舒劍。”
望舒劍?是掌門手中的那把冰藍色長劍?那不是雲天河的嗎?他怎會做這樣的夢?
懷朔越發驚疑不定,這夢中的一切太過奇怪,他是瓊華派的精英弟子,修為不凡,已經隱隱察覺這個夢境的古怪,偏偏試了許多辦法都不能離開,只能凝神看下去。
幸而似乎是因為做夢的關系,卷雲臺上的眾人並未察覺到他的存在。
隨著夢境的發展,懷朔的心越來越慌。
他看到掌門與玄霄師叔祖執意飛升,瓊華派樓宇冰封,河水汙濁,紫英師叔四人與玄霄師叔祖拔劍相向。
他看到九天玄女娘娘下凡傳告天帝旨意,將掌門與門中一眾師兄弟打入東海漩渦,囚禁千年。
而瓊華派因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受天火焚燒,隕落大地。
夢境就此戛然而止,懷朔也終於從夢中掙紮醒來,身上大汗淋漓。
此時窗外天色微微發白,時辰尚早,懷朔拭去額上冷汗,定了定神,不經意間抬頭,卻發現同屋的懷安也已醒來,神色恍惚的坐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額上盡是冷汗。
懷朔不禁嚇了一跳,“懷安師兄,你……你還好嗎?”
懷安慢慢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惶恐不安道:“師弟,我……我做了個可怕的噩夢……”
懷朔心下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抬頭看向懷安,急切道:“師兄你做的什麼夢?!”
懷安白著臉道:“我夢到……夢到我們瓊華派被天火燒了……”
懷朔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怔怔道:“我……我也做了一個同樣的噩夢……”
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同樣的惶恐與不安。
天色大亮,劍舞坪上的一眾弟子卻罕見的沒有練劍,而是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你們也都做了那個夢嗎?”
“對啊!一模一樣!”
剛開始並沒有人把夢境當真,但醒來後才發現所有人竟是做了同樣的夢,這樣古怪的巧合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半信半疑起來。
一個元字輩弟子猶疑道:“這……難道……難道夢裡面的都是真的?是上天降下的警示?”
話音一落,眾人都是一靜,另一個弟子蒼白著臉道:“不……不可能……你們別胡說!”
“那你怎麼解釋?”
懷朔一直靜默不語,忽然道:“這件事紫英師叔一定知道些內情,我們再去問問其他的師兄弟,再打聽一下十九年前的那場大戰,是真是假到時便知。”
他們雖然修為尚淺,但也知道修仙根本沒有什麼捷徑可走,所謂舉派飛升的想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若成仙真的這麼真容易,這天下早就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