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餘生,虛涼只覺渾身無力,躺倒在地不願動彈。
元越服下護心丹,運轉靈力後吐出一大口暗紅色的淤血,胸口的悶痛才輕鬆了些許。
慕容紫英雖未受傷,靈力卻已消耗一空,給懷朔服下療傷丹藥後也在一旁靜坐調息。
元越看著眼前猶帶稚氣的少年,神色晦暗不明。
瓊華派禦劍修仙之道,講究以氣禦劍,人劍合一,練劍以劍意為重,其次是修煉劍氣。
早就聽說慕容紫英年紀雖小,卻天資卓絕,於劍術一道的造詣遠勝門中諸位師兄師姐。
元越先前還頗有些不服氣,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慕容紫英一睜眼,便看到元越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不禁微微一頓,道:“師兄的傷勢如何了?”
元越抹去嘴角的血跡,冷哼一聲,“託師弟你的福,還死不了。”
想到方才之事,元越眼神又沉了下來。
今日若不是慕容紫英從中阻攔,他早已殺了那小妖怪,他們也不會遇上那老妖怪,而且那藤妖明明可以殺了他們,卻莫名其妙離去,實在有些蹊蹺。
虛涼頗有些無奈,按理說四人經歷了一番苦戰,紫英又救了元越一命,就算不能冰釋前嫌,也應該緩和些才是,怎的反而鬧的越僵了?
擔心二人再起沖突,只得在一旁打圓場
元越毫不理會,站起身冷冷看向慕容紫英,“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你且想好如何向掌門交代罷!”
說完也不待兩人反應,徑自禦劍離去。
慕容紫英微微握拳,默然不語。
…………
元越先一步回了山上,便直接去了瓊華宮,將山下之事添油加醋告訴了掌門夙瑤。
夙瑤得知此事後頗為震怒,聽說慕容紫英已回瓊華,當場便傳話將人叫了過來。
沉著臉道:“紫英,你們下山除妖之事元越都已詳細告知於我,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慕容紫英並未多作辯解,只道:“弟子絕對沒有做愧對良知之事。”
說完這句便閉緊了嘴巴,站立一旁默默不語,再不肯多說半句。
夙瑤聽他言下之意還對妖怪多有袒護,不禁極為惱怒:“慕容紫英!你可是瓊華派入室弟子,竟然還不知錯在何處!
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可還記得昔日在宗煉長老面前,曾立下過怎樣的重誓?”
慕容紫英聞言面色頓時一白:“弟子一日不敢或忘,弟子曾向師公發誓,終身以修仙積德、捍衛天下為己任,對本門更不可有叛逆之心!若有相違,則要受五雷轟頂、神魂俱滅之禍!”
夙瑤冷冷道:“你記得就好,十九年前本派無數弟子在與妖界大戰中不幸身亡,你師父亦是被妖孽所害,早早亡故。
宗煉長老雖名義上是你師公,實則待你如徒兒一般,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為本派棟梁,除魔衛道,但你今日行事卻如此糊塗,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慕容紫英愧疚的低下頭,躬身行了一禮:“弟子慚愧,請掌門責罰!”
夙瑤道:“你如此行事,早已違背了本派門規,若不公正處理,恐難以服眾。”
一直端坐一旁未發話的瘦高個的中年道士看了眼慕容紫英,與旁邊的白發老道對視一眼,沉吟了一下,出聲道:“掌門且慢。”
夙瑤聞言一頓,轉過頭對一旁的二位長老道:“不知二位長老有何吩咐?”
她雖是瓊華掌門,但在門中她的輩分並不是最高,有些事還是要聽取幾位長老的意見。
慎行長老道:“兩人商議一番,道:“慕容紫英自是有錯,只是這孩子年紀尚幼,難免有犯錯的時候。
他如今已誠心悔過,看在宗煉長老的份上,掌門且從寬發落吧。”
慕容紫英天資過人,入門不過短短數年,修行進境卻極快,在這一輩的弟子中堪為翹楚。
十九年前與妖界那場大戰,瓊華派弟子傷亡慘重,人才凋零,這些年來修仙第一大派的位置已經搖搖欲墜,難得出了這麼一位天資卓越的弟子。
且他們二人與宗煉長老頗有交情,慕容紫英乃其親傳,自是不欲多加苛責。
夙瑤掃了二人一眼,自然對他們的打算心知肚明,沉吟片刻後也同意了這一處罰,對慕容紫英道:“罷了,既有二位長老為你求情,諒你為初犯,我便不再追究,去思返谷思過一月,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