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聞言搖了搖頭,“二姐姐已經打定了主意,勸也無用。”
俞青聞言一笑,“林妹妹說的不錯,大家不必再勸了。”
眾人聞言不由落下淚來,李紈鳳姐哭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執拗?難道真的捨得就這樣拋下我們?”
俞青微微一笑:“千裡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是骨肉至親,到頭來也是要分別的,或早或晚又有什麼區別。”
探春聽她說話宛然便是看破了紅塵,越發驚詫,“二姐姐怎的說這種糊塗話,老爺太太與老祖宗聽了豈不傷心?又叫我們如何自處?況且姐姐出家去了,又讓外頭的人怎麼想?”
俞青望了她一眼,知道她擔心自己出家後同趙家的親事會有變故,當即微微一笑:“三妹妹放心,個人的命運已定,妹妹已經度過了一劫,日後定當平安順遂。”
探春聞言便知她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不禁臉上微微一紅,低了頭不語。
鳳姐依舊苦言相勸:“三妹妹說的不錯,妹妹一心想著出家,卻沒想過一旦若傳到外頭去,不會說是妹妹自己的主意,只會說是我們容不下你,逼的你不得不出家,到時闔府的名聲體面也就完了!”
說話間賈母與王夫人邢夫人也都趕來了,見到這番情景,都是大驚失色。
邢夫人原本還想給迎春找門富貴人家結親,多得些聘禮,哪裡捨得她出家,偏心急之下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只在一旁幹嚎,“姑娘好狠的心,讓我跟老爺日後怎麼活啊!”
王夫人勸道:“姑娘要行善,這也是前生的夙根,我們也實在攔不住;只是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出了家,實在不成個事體。
姑娘即使不為自己,也該為老太太想想。”
俞青搖了搖頭道:“我心意已決,二位太太不必再勸。”
說罷對賈母鄭重行了一禮,“多謝老太太對孫女的一番厚愛,孫女無以為報,唯有日後為老太太多念幾卷經罷了。”
賈母聞言不禁流下淚來,道:“罷了!我知道了!你是鐵了心,我也沒有法兒了!也只得由著你們去罷!我老婆子管不了你們,只等我合上了眼,各自幹各自的就完了!”
當初張道士之言歷歷在目,她費盡心機想改變結果,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應驗了。
俞青聞言又行了一禮,道:“多謝老太太成全。”說罷便閉上眼沉默不語。
眾人見狀便知她心意已決,再勸也是無用,最後只得依了她。
賈母拭幹淚痕,道:“你若執意如此,我們也沒法子,罷了,如今準你修行,日後得成正果也是好處。”
說罷擺了擺手,跌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語 。
王夫人便道:“ 既如此,我們就把姑娘住的房子便算做姑娘的靜室。
所有服侍姑娘的人,也得叫她們來問,若願意跟的,日後便只跟著姑娘,不得說親配人;若不願意跟的,另行安置。”
司棋繡橘等人聞言,面色都是一白。
她們自幼在富貴中長大,如何受得了清修之苦?雖也捨不得俞青,然而讓他們留下心下卻萬分不願,卻又不敢明言。
俞青聞言睜開眼,“司棋她們盡心服侍我一場,放了她們回家去罷。”
司棋等人聞言猛得抬起頭,驚喜之餘也十分羞愧,不敢再多言。
………………
自此俞青便在園內修行,每日蒔花弄草,或去櫳翠庵與妙玉對弈談經,日子過得極為自在。
鳳姐探春等人也常來看望,見她自得其樂,過得逍遙自在,氣色反倒比先前更好了,方才放下心來。
眾人原想著她受不了清修之苦,或許會改變主意,橫豎人都在府裡,也不急於這一朝一夕。
除了黛玉與妙玉,無人知道俞青的真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