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等人相視一眼,心下都為探春感到高興。
吃了茶,又在園中略逛了一逛,賈母等因又讓入席。
南安太妃便告辭,賈母等也不便強留,大家又讓了一回,親自送至園門,坐轎而去。
接著北靜王妃坐了一坐,也就告辭了。餘者也陸續告辭。
眾人便回了賈母上房,又說了一回閑話,姊妹幾人留意到賈母神色有些疲態,便笑道:“老太太勞累了一天,早些歇息,我們便先告退了。”
賈母笑道:“好,你們去罷,我與你們太太說會子話。”
姐妹幾個都散了,此時房中便只剩下邢夫人王夫人並鳳姐尤氏。
見屋中已無別人,鳳姐便笑道:“臨安伯夫人今日都拉著三妹妹不鬆手了,卻不知是什麼意思?”
尤氏聞言笑道:“都這般明顯了,還能是什麼意思?”
賈母也有些出乎意料,原本是想著早點將迎春的事定下來,沒想到臨安伯夫人卻看中了探春。
雖不在預料之中,不過探春今年十三歲,倒也該相看起來了,就不知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家,便問鳳姐:“臨安伯夫人的親友中可有適齡的公子哥兒?”
鳳姐察顏辨色便知賈母所想,便道:“先前便聽說臨安伯夫人在幫光祿寺少卿趙家的公子相看媳婦,想來多半便是他家了。”
說罷又細細說了對方的家世、年紀等等,她時常在外應酬交際,對京城中說得上名號的人家都極為瞭解,“趙家門風清正,趙大人雖無實權,卻是名門之後,也是殷實人家。
趙家夫人我也見過,性情寬厚,不是那等刻薄人。
且趙家公子今年不過十七,卻已經是秀才相公了,將來前途必定錯不了,又有臨安伯府與禮部侍郎兩門姻親,倒是門好親。”
探春雖說是侯府千金,細論起來也不過是五品官之女,還是庶出,比迎春身份還低,能選擇的人家實在有限。
而趙家公子雖說是嫡出,門第卻普通些,細說起來雙方身份正好相配。
賈母聽了心下便有幾分意動,探春是賈母跟前除了迎春外最出挑的孫女兒,模樣標緻,又聰明伶俐,不讓男兒,賈母待她雖不如黛玉,但也頗為疼愛,自然希望她能說一門好親,因此便看向王夫人:“老二媳婦,你意下如何?”
王夫人向來對探春淡淡的,並無多少母女情分,不過探春聰明伶俐,對自己這個嫡母也向來尊重,與寶玉情分也好,若將來嫁得好對寶玉也有好處,她也不會在婚事上為難她。
只是她希望將來能找一門對寶玉有助益的人家,這光祿寺少卿實在門第低了些,倒不如將來嫁個高門庶子,還能幫襯些寶玉。
況且她如今只忙著操心寶玉的金玉良緣,哪裡有心思顧及探春,因此心下並不同意這門親事,看了賈母一眼,笑著答道:“老太太的意思媳婦知道,只是三丫頭年紀還小呢,況且她哥哥和二姑娘也還沒定,不如等兩年再說。”
賈母皺了皺眉頭,她自然知道王夫人的心思,心下便有些不悅。
邢夫人本就十分氣悶,迎春比探春更加出色,怎的反倒無人問津了?此時聽了王夫人的話忙笑道:“二太太說的極是,二丫頭今年都十五了,也該相看了。”
賈母素日便有些不待見邢夫人,此時也不理她,只看向王夫人,“你這般說來,你是不同意了?”
王夫人沉默不語。
邢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尤氏畢竟隔了一層,也不好說話。
鳳姐便道:“太太的顧慮原本沒錯,只是這實在是門難得的好親,日後可尋不著這般四角俱全的人家了,況且也不是沒有妹妹越過兄姐先議親的,如今只要兩傢俬下裡說好,等日後寶玉定了親再公佈便可。”
王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話雖如此,只是終究不合規矩。
況且如今不過是臨安伯夫人一時起意,趙家有沒有意思還不一定,現在說這個未免早了點。”
見王夫人不為所動,賈母心下嘆了口氣,便道:“罷了,都還沒影的事,說這些做什麼。”
說罷擺了擺手:“我也乏了,你們都散了罷。”
眾人見狀都不敢再說,輕手輕腳退下了。
且說賈母壽宴畢,賈母勞乏了一日,次日便不見人,一應都是邢夫人王夫人與鳳姐等款待。
有那些世家子弟前來拜壽的,只到廳上行禮,賈赦,賈政,賈珍還禮,看待至寧府坐席,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