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年紀還小,卻也記得那場千古未見的奇景,當初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到現在都時常有人提起。
不止如此,李家還有一位隨菩薩修行的女仙長,法力超凡,十幾年前奇寶山上有一隻蜈蚣精帶著手下小妖作惡害人,便是那位女神仙出手,把那些妖怪清除幹淨的。
也是從那以後,蘇杭一帶的人對李許兩家都十分敬畏,即便是達官顯貴之家,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劉掌櫃點點頭,不錯,“方才那位便是白娘娘和許仙君的兒子,當年的新科狀元公,如今的吏部侍郎,許仕林許大人。你日後見著了,可得恭敬點,若是沖撞了他,誰也救不了你。”
劉順一驚,半晌才重重呼了口氣,抹了抹頭上的汗,暗自慶幸方才對那位許大人沒有不敬之處。
許仕林並不知劉掌櫃在談論自己的身世,心中惦念妻子,便加快腳步,誰知剛走兩步,被人一撞,不小心踩到了前面一個綠衣少女的裙角,那少女一個踉蹌,許仕林急忙後退,險些把點心給灑了。
綠衣少女柳眉一豎,回身怒道:“你這人怎麼走路的,都不知道看著點!”
許仕林忙拱手賠禮,“姑娘,對不住,方才被後面的一位大哥撞了下,才不小心踩到了姑娘,在下失禮了。”
綠衣少女聞言怒火稍息,只是面上猶有不悅,正欲說話,卻旁邊的女子止住了,“彩因,不可無禮。”
這女子一身粉衣,輕紗覆面,見許仕林相貌清俊,一身藍色錦衣,溫文儒雅,心中不禁一動,上前福了一禮,溫聲道:“公子不必多禮,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丫環不懂事,倒讓您見笑了。”
許仕林聞言鬆了口氣,“多謝姑娘體諒。”
他心中急著回去,也沒有抬頭細看,拱手行了一禮,便匆匆離開了。
粉衣女子依舊佇立在原地,怔怔看著許仕林的背影。
彩因見她神色不同以往,不禁有些奇怪,“媚娘,你在看什麼?”
媚娘聞言回過神來,輕咳了聲,“沒什麼,只是覺得方才那位公子有些面善。”
彩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還以為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咱們的媚娘春心動了。”
媚娘面上一紅,“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春心動了,我可沒那個心思。”
說到此處,不知想起什麼,撫了撫面紗下的臉頰,黯然道:“何況我這副模樣,又有誰會看的上。”
彩因聞言,蹙眉道:“你怎麼老是這樣說,你這樣挺好的啊,哪裡醜了,不過是那些凡人沒有眼光罷了,只知道看皮相。”
說到此處忽然一笑,“我看方才那位公子文質彬彬,倒不像是那等膚淺之人,你若喜歡,咱們可以想法子和他認識,到時候……”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媚娘不禁有些奇怪,抬起頭來,卻見彩因面上有些訕訕的,指了指對面。
媚娘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卻見方才那位公子正滿面溫柔的同一位鵝黃衣衫的女子說話,那女子不過十八九歲年紀,秀眉菱唇,容貌極美,肚腹隆起,卻是有孕在身。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話,那女子忽然笑了起來,片刻後,兩人便攜手離開了茶攤。
媚娘似乎看呆了,怔在原地不動,彩因小心翼翼看過去,見她神色失落,不禁有些擔心,輕推了推她,“媚娘,你還好嗎?”
媚娘聞言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我沒事,時辰不早了,咱們快點把東西買好,早些回山上吧。”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俊雅的男子,說不心動是假的,只是對方既然然已有妻室,這份心動也只得放下了,嘆了口氣,罷了,多想無益,還是盡早忘掉吧。
彩因仔細打量她兩眼,見她面上雖還有些失落之意,卻不似方才那般失魂落魄,神色清明瞭許多,心中也鬆了口氣,笑道:“走吧,咱們難得下山,這臨安城可比其他地方繁華多了,趁這個機會好好逛逛去。”
媚娘點點頭,最後看了眼那人消失的背影,轉身離開了。
與此同時,許仕林心中莫名一動,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李玉荷見狀微覺奇怪,“相公,你在看什麼?”
許仕林也說不清楚方才為什麼回頭,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聽娘說今日碧蓮也會回來,想必已經到了,咱們早些回去吧。”
李玉荷聞言一喜,“那咱們快些回去,我都好些年沒見過姐姐了。”心中著急,腳步也快了起來。
許仕林急忙扶住她,嘆了口氣道:“慢些,都是當孃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也不怕摔跤。”說罷搖了搖頭,伸出手來。
李玉荷吐了吐舌頭,乖乖把手伸過去。
李仕林握住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攜手而行。
作者有話要說: 本卷完,下章前往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