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縣李家, 因為李仕林的病重, 家中一片愁雲慘霧。
東廂房, 李仕林雙目緊閉躺在床上,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大夫正凝神診脈,隨著時間的流逝,老大夫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許嬌容與李公甫面色焦慮的站在一旁,緊緊盯著老大夫的一舉一動。
一炷香後, 老大夫站起身來,兩人急忙上前,“劉大夫,小兒的病到底嚴不嚴重?”
劉大夫搖了搖頭, 嘆氣道:“許是老夫學藝不精, 令公子這病症老夫聞所未聞, 他的身體不過有些氣血虧虛,卻也並無大礙,至於為何不能清醒, 老夫也是迷惑不解。”
許嬌容聞言, 面色一白, 身子一晃便險些摔倒, 李公甫急忙扶住她。
許嬌容勉強站起身,急切道:“劉大夫,您再想想,說不定還有辦法呢?”
劉大夫見狀,心內也頗為不忍, 只是他確實沒什麼辦法,無奈道:“不是老夫不肯幫忙,而是實在無能為力,二位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拱了拱手,提著藥箱便出去了。
許嬌容聞言,登時萬念俱灰,這些天來他們不知請了多少大夫,劉大夫已是最後的希望,連他也如此說,難道仕林真的是沒救了?
李公甫上前扶住她肩膀,忍痛道:“先別急,一會我再去打聽打聽,江南的不行就去京城找,我就不信沒一個大夫能治好。”
許嬌容含淚搖了搖頭,“都怪我,要不是我說漏了嘴,仕林也不會變成這樣。”
原來前日許嬌容與李公甫說話,一時說起了女兒碧蓮與仕林指腹為婚的事,煩惱這婚約該如何繼續。
夫妻倆說的時候太入神,卻不妨被李仕林聽了正著,驚怒之下追問自己的身世,許嬌容無奈之下只得告訴了他真相。
李仕林,不應該叫許仕林了,許仕林知道真相後驚怒交加,又淋了雨,次日起便昏迷不醒,發起高燒來。
許嬌容與李公甫嚇得魂飛魄散,請大夫熬藥,鬧了個天翻地覆,幸而沒兩日這燒便退下來了,然而人卻一直昏迷不醒,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李公甫嘆了口氣,“別想這些了,當務之急是讓仕林早點醒過來,這些大夫都沒用,聽說京城那邊有一位神醫,醫術通神,都說是神仙下凡,想必有些手段,明兒我便親自去京城打聽一下,想辦法把他請來。”
許嬌容聞言,驀然站起身來,激動道,“有辦法了,我怎麼糊塗了,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
李公甫見她又哭又笑,嚇了一跳,“怎麼了?什麼辦法,你慢點說。”
許嬌容卻不理他,匆忙跑回房,從箱底翻出一個錦盒,開啟盒子,面色頓時一鬆,露出些許笑意。
原來裡面是一塊小巧的玉片,玉質溫潤細膩,極為通透。
李公甫隨後趕來,看到盒中的玉片,先是一怔,隨即想起什麼,眼睛一亮,狠狠拍了一下腦袋,“我怎麼也忘了,這是碧蓮當年留下來的玉符。
真傻,咱們根本不必去外面尋什麼大夫,找碧蓮就行了!”
…………
驪山,觀濤閣。
俞青忽然從入定中驚醒,低頭看向腰間閃著五彩光芒的玉符,眉頭微微皺起。
這玉符原本是一對,五年前她回家看望李公甫夫妻時留下了一枚給他們,這玉符不僅可以護身,還有傳信之用,只是自她留下玉符,五年來並沒有任何動靜,今日這般,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想到此處,心下微微一驚,當即閉眼掐指一算,片刻後睜開眼,輕舒了口氣。
幸而是虛驚一場,不過事情還是有些麻煩,須得回去一趟。
俞青站起身,走了兩步忽然一頓,看了眼身上的衣著,閉上眼心念一動,身上的玄青道袍便換成了一件淺碧色輕紗長袍。
理了理衣襟,輕拂衣袖,頃刻間便消失在原地。
俞青用的是縮地成寸之術,瞬息千裡,不過片刻功夫,便出現在李家院中。
彼時許嬌容與李公甫正焦急等候,見俞青乍然出現,先是一驚,隨即一喜,“碧蓮,你可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