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垂眸,隨即微笑道:“那以後侄女就打擾您了。”
孝莊走後,永壽宮又恢複了寧靜。
俞青斜倚在軟榻上,以手支額,神情莫測。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與原本的孟古青相差太大,對外雖說是經歷生死性情大變,但也難免會讓有些人疑惑,只是也頂多是疑惑罷了,這個時代的人思想可沒那麼先進,一下子就能聯想到借屍還魂上去。
她的性情本就與孟古青完全不同,若一直偽裝成火爆直爽的脾性實在太累,況且即便她掩飾的再好,也總有疏漏的時候,還不如一開始就以本來的性格呈現於人前。
有重病垂危、感悟生死這個說法做鋪墊,又有原主的完整記憶,也不用怕別人起疑。
只是若按原本的歷史軌跡,順治將會在不久後廢後,理由是‘無能’,這完全是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這個皇後是多爾袞為他定下的,對順治而言,是他人生中莫大的屈辱。
當初多爾袞為順治定下這樁婚事,盡管順治心中不滿,但懾於多爾袞的威勢又不敢明著反對,只好忍氣吞聲,違心隨從。
多爾袞死後,順治依舊把對多爾袞的怨恨遷怒到自己的皇後身上,成婚後就沒有給過孟古青一天好臉色。
順治原本還迫於科爾沁與孝莊的壓力,一直強忍著,待到親政,自覺已經有了底氣,何況又找到了自己的‘真愛’,自然不會再留著這個佔了他心愛女人位置的眼中釘。
順治是鐵了心要廢後,連孝莊都挽回不了,而在侄女和兒子之間,在家務與國政之間,孝莊到底還是選擇的後者。
而孟古青又何其無辜?這個姑娘原本是蒙古的公主,大草原上的明珠,帶著滿腔歡喜嫁給了青梅竹馬的表哥,卻成了順治與孝莊鬥爭的犧牲品,一輩子幽居禁宮,生死不明。
如今她既已代替孟古青活下去,就絕不會讓這個悲劇發生。
……
宮外,一處幽靜的小院。池邊的涼亭中,一雙男女依偎著喁喁細語,侍候的宮人們都遠遠站著,不敢打擾了那對鴛鴦。
烏雲珠靠在順治的肩上,痴痴地看著眼前帝王俊美無儔的臉龐,面頰上一片暈紅,眸中的波光柔的快要滴出水來。
她從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會站在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身邊,成為他最愛的女人。
這一切都像一個夢一般,美好的有些不真實,他們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一起談詩論詞,彈琴作畫。
他給了她無上的寵愛與溫柔,讓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而這些,都是博果爾不能給她的,這才是她夢寐以求的愛情。
只是為什麼,她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為什麼,他身邊還要有其他女人?
盈盈如春水的眼眸劃過一絲陰霾,抓著順治衣服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烏雲珠,怎麼了?可是身子哪裡不適?”感覺到懷中人身子忽然變冷了些,順治擔憂道。
“沒什麼,只是想到今日之後又不知多久才能見到皇上,心中捨不得。”烏雲珠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近那溫暖的胸膛,低聲道。
順治聞言,心中一軟,抱緊了懷中的人,柔聲道:“別擔心,朕已經在暗中安排,等解決掉一切障礙,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烏雲珠身子一顫,將頭靠向他胸膛,柔柔道:“烏雲珠不敢有此奢望,只希望能時時見到皇上,就心滿意足了。”
順治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心疼,這個傻女人,輕嘆了口氣,捧起女子溫柔嫵媚的臉,堅定道:“傻瓜,相信朕,朕說過,絕不會委屈你,你會是這大清的皇後,唯一站在朕身邊的女人。你耐心等一等,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烏雲珠眼眶一紅,雙手緊緊環住男人的腰部,“好,我等著皇上。”
她要站在他身邊,以一個妻子的名分,而不是見不得人的弟媳。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只要能站在這個男人身邊,即便是下地獄,她也無懼。
一切只不過是因為愛他而已,愛上一個人根本沒有錯,而他也愛她,相愛的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咳,董鄂妃差不多要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