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大嫂搖了搖頭,“前些天就沒見著他們了。”
花家六嫂正在一旁查對賓客名單,聞言抬頭笑道:“他和五哥說去百花樓找七弟要幾壇百花釀,有好些天了。”
花夫人嘆了口氣,無奈道:“一個個都不省心,七童也是,出去這麼久了,也不早些回來。”
見婆婆神色不大好,妯娌幾個忙安慰道:“娘您別著急,過兩天就是爹的六十大壽,想來他們也快回來了。”
花家大嫂笑道:“你們可說錯了,我看娘不是想七童,而是想咱們未來的七弟妹了,自從七童寄了信回來,娘就一直唸叨著,我都快吃醋了。”
花夫人失笑,正欲說話,忽見老管家成伯氣喘籲籲跑進來。
成伯是花家的老管家,素來沉穩老練,眾人幾時見過他這般模樣,不禁都吃了一驚。
花夫人見成伯一邊喘氣一邊指著外面,疑惑道:“花成,怎麼了,是外面來了什麼貴客嗎?”
雖然三日後才是花如令的壽辰,但已有一些路途遠的賓客先來的。
成伯急忙搖頭,氣喘籲籲道:“夫人,你快去看看,七少爺……七少爺他……”
眾人大驚,還以為花滿樓出了什麼事,急忙往外奔去。
誰知甫一出門便看到迎面走來一行人,最前面的卻是一雙璧人,女子一身淺碧色衣裙,姿容如雪,正是俞青,而她身旁的白衣公子不是花家七童又是誰?
花夫人不禁鬆了口氣,笑道:“嚇了我一跳,七童不是好好的嗎?這個花成,連個話也說不清……”剩下的話在兩人走近時戛然而止。
眼前之人是花家七童不錯,但那雙眼睛……
花夫人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顫聲道:“七童,你的眼睛……好了?”
花滿樓上前扶住花夫人的手,微笑道:“娘,您沒看錯,孩兒的眼睛已經好了。”
眾人皆是又驚又喜,花夫人更是喜極而泣。
花滿樓的眼睛一直是全家人的痛,這些年來不知看了多少大夫,都已經不抱希望了,誰知如今竟喜從天降。
花夫人擦了擦眼淚,才想起自己忘了問清楚,忙道:“七童,究竟是哪位神醫治好了你的眼睛?”
花滿樓微微一笑,還未說話,花滿軒就在一旁笑道:“娘,這神醫不是別人,就是您未來的小兒媳婦。”
眾人皆是一怔,隨即又覺理所當然,俞青的醫術她們都是知道的,也難怪有這般本事。
花夫人更是喜歡,她本就對俞青極為滿意,如今更是拉著她的手捨不得放開,心中已經在盤算著是不是把原先定的日子提前一些?
俞青不知道花滿樓跟花家人是怎麼說的,自從到了花家,花家上下對她的態度大變,雖未成親,卻已完全把她當成了花家七少夫人。
花如令的六十大壽十分熱鬧,來客都是不是朝廷官員便是江湖上一方巨擘,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忙完壽宴,俞青與花滿樓的婚期也定好了,便在來年的三月十二。
俞青這兩年多來也攢下了不少身家,做嫁妝足夠了,柳殷又送來了好些珠寶玉器,綾羅綢緞,甚至連莊田宅院也有,俞青本不願收,都被他一句“你我同為一族,況你於我有救命之恩,難道我的命還抵不過這些俗物?”給打了回來。
俞青無法,只得收下了。
槐叔與阿依朵帶著一幹人忙裡忙外的預備嫁妝,什麼珠寶首飾,綾羅綢緞,置辦各種東西,俞青根本沒有插手的地方,只好安安心心的在新置的梅苑裡待嫁。
三月十二,大吉,宜嫁娶。
桃花堡再次忙碌起來,朝廷與江湖上各路人士紛紛齊聚,還有許多被俞青救過的人,也都帶了賀禮前來,場面比上一次壽宴還要熱鬧許多。
在漫天喜氣中,俞青穿著一襲火紅嫁衣,坐上了花轎。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隨著禮官的唱和聲,俞青只聽到自己的一顆心‘咚咚’跳個不停,一路恍恍惚惚,不停地起身、下跪,按著喜娘的步驟依樣畫葫蘆照做。
直到一聲‘送入洞房’傳入耳中,俞青才清醒過來。
新房內一片喜氣,窗上貼著紅豔豔的囍字,一對新人坐在床頭。
花滿樓屏住呼吸,慢慢揭開了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