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年過去,俞青武功已有小成,她悟性奇高,修煉不過短短兩年,一身武功卻已比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不差什麼了。
連楊宋都對她的資質驚訝不已,直言若照這般情形,不出幾年,她便可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俞青聞言頗為歡喜,想著來日仗劍走江湖的美好前景,修習得更加用心了。
一切都非常順利,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一日,俞青在修煉途中忽然真氣紊亂,吐血昏迷了過去。
“瀠兒,明日爹派人送你去嘉興見一位老前輩,她老人家醫術通神,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如今心脈受損,要好好聽你忠叔忠嬸的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妄動真氣,知道嗎?”
楊宋撫了撫女兒的頭發,輕聲道。
自打兩個月前俞青吐血昏迷後,身體便越來越虛弱,偏偏又查不出什麼病因,楊宋雖然醫術頗佳,對這種情況卻也是束手無策。
俞青聞言心中一動,自己這幾個月來身體越來越差,不管吃了多少靈丹妙藥都不見起色。
前日時間無意間聽到楊宋和老僕忠叔商量,說自己這病只怕尋常的大夫也看不好,只能請桃花島的人出馬,說不定還有些希望。
而據俞青所知,桃花島的傳人,黃藥師早年所收的弟子早已逝世,而黃蓉一脈除了自己的曾祖母外,其餘的人也已於襄陽城破時全部殉難,若說如今這世上唯一的桃花島傳人,又精通醫術的,唯有黃藥師當年的關門弟子——程瑛了。
只是按時間推算,程瑛即便還活著也是期頤之年的老人了,自己如今這幅身體太過虛弱,即便有辦法,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癒的,程瑛也未必還有這個精力。
只是看著楊宋眼中的不捨,俞青到底沒有說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
楊宋看著自家女兒乖巧懂事的模樣,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這孩子自小便沉默寡言,眉眼間卻越來越像亡妻。
自己也因為這個緣故,平日裡極少與女兒相處,一年到頭見面的次數十個指頭也數的過來,直至一年前出了事才發覺這孩子的心病,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實在太失責了。
好容易父女倆消除了隔閡,情分也越來越好,偏偏這孩子又忽生不測,不過短短一月,身體就已經虛弱成這樣了。
想著女兒小小年紀就要離家遠行,此次一去,少說也要個一年半載,楊宋心疼不已,差點反悔說不要去了,幸好理智及時回頭,阻止了他。
次日一早,俞青便被打包好了,與與隨行的丫頭一起,被送上了馬車,踏上了求醫的旅途。
此時正是夏末秋初,又當正午,日頭曬得人發暈,路上少有行人。
“三哥,咱們歇歇腳再趕路吧,這日頭太大,六弟快撐不住了。”張翠山擦了擦額頭的汗漬,看了眼身旁面色蒼白卻不發一言的殷梨亭,擔憂的對著前面馬上的藍衫男子說道。
他素來心細,早留意到自家六弟面色有些不對。
俞岱巖勒馬回身,只見殷梨亭額上盡是汗珠,臉色蒼白,顯然身上極為不適,不禁皺了皺眉,“六弟,你不舒服怎的不說,要是中了暑氣可怎麼辦?”
殷梨亭是第一次跟著兩位師兄下山辦事,不想因自己的緣故拖累行程,因此雖被曬得發暈,也咬緊牙關不吭一聲。
此時見俞岱巖面色微沉,知道三師哥是生氣了,忙擦拭了額上的汗珠,勉強笑道:“三哥別擔心,我沒事,只是有些渴了。”
俞岱巖知道自家六弟的性子,雖性子靦腆,有時卻也十分執拗,見狀微微嘆了口氣,也沒有再多言,只道:“我瞧著前面似乎有個茶寮,咱們去那裡打個尖,歇一會兒再趕路。”
張翠山與殷梨亭也見到了前方樹梢的茶幌,皆是眼前一亮,三人揚鞭,策馬向前疾馳。
不過片刻便到了茶寮,這條官道是通往臨安府的必經之路,每日往來的商旅過客頗多,這茶寮建在路邊,生意甚好。
此時烈日當空,天氣炎熱不便趕路,許多過路的客商便都趁機在這茶寮歇腳,因此不大的草棚裡幾乎坐滿了人。
俞岱巖三人繫好馬匹,要了壺茶水並一些吃食,這茶寮極為簡陋,吃食也甚是粗糙,不過是些饅頭鹹菜等物。
俞岱巖與張翠山、殷梨亭都是貧寒出身,幼時都是吃過苦的,況且在武當山上的飲食也都頗為簡單,此時也不覺得難以下嚥。
殷梨亭拿著饅頭就鹹菜津津有味地吃著,向俞岱巖與張翠山笑道:“三哥,五哥,這鹹菜比咱們山上的好吃,清風每次做的鹹菜都太鹹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打翻了鹽罐子。”
張翠山聞言失笑不已,俞岱巖也有些忍俊不禁,搖頭笑道:“你這話若讓清風聽到,日後可就別想吃飯了。”
殷梨亭聞言眨了眨眼,笑道:“只要三哥和五哥不說,清風不會知道的。”
師兄弟三人正說說笑笑,忽聽一個清脆的嗓音道:“店家,勞煩給備兩壺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