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吉娘帶血指腹沾到碧珠上一剎,暗夜中那原本呈現墨綠色的珠一下綻放出翠綠的熒光。
這一瞬間,吉娘沒有注意,眨眼的不僅僅是自己,她身邊的女兒,也下意識地身顫動了一下。
“卟鈴卟鈴!嚶——”
自吉娘腰間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霎時之後,那被她拇指指腹按壓住的碧珠透出來的綠光,直奔著她們斜前方的大樹放射過去。
由此,那些原本撲奔著她們而來的魅影們,就被大樹這時候放出的綠光吸引了過去。
“才八百多隻,不對!哪裡還有殘餘的才是!”
吉娘顯出人前不為所見的一面,她淩厲的目光在那遠遠近近的魅影上掃了一圈,便立時計算出魅影們的數目不是全部。
“也許,它們並沒有傾巢出動?”花想容聽了她的話,低低地問了一聲。
可是,吉娘沒有出聲,卻否定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這魅影一個柳家人只有一次機會祭出,需要耗損近二十載的壽元。一次可以召喚出一千隻整,誰施用了這等禁術,還會拿自己二十年的陽壽開玩笑?”
“大嬸,當年柳姐姐之所以能夠撿回一條命,莫不是你也動用了這折損陽壽的禁術?”
“姑娘…你……”
其實,花想容問出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極大的把握。畢竟,吉娘只是柳氏的兒媳,又不是柳家的女兒。若血統自成一脈,承襲了這禁術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吉娘一個外嫁婦偏偏承襲了這本事,便不再是巧合了。
花想容問出這話,吉娘語塞。
誠然,只要這樣的反應已經足夠了,不需要贅言,花想容也心知肚明,吉娘承認了。
“呵呵,姑娘身上,其實還有那蒼神木符的對吧?”
不多時,盯著大樹那邊動向的吉娘,也驚悟花想容的計謀。不過,她並沒表露出什麼驚訝之色或是義憤之顏,相反的,彷彿正是因為飽經過人世間的滄桑,對於這樣的境遇,吉娘已然做到榮辱不驚了。
“以為柳姐姐,我願意相信保護她的母親是個好人。可是,誰活在這世上都不容易。我也還有我未完成的事亟待去做,希望大嬸明白。”她也是誠實。
“行了閨女,能裝這麼半天又這麼像,你娘我已經覺得很安慰了。”吉娘揮手撥了一下女兒,似乎已經了悟到了,從剛才開始,花想容早早地就為了讓她現形佈下了一個“局”。
聞言,吉的身晃了一下,眼睛這才眨了眨,眉頭微蹙地看向自己的母親。這一面,自己從來都沒見過的母親。
“娘……”
“不用了,原本娘也是擔心你太過不經世事,到頭來會淪落到與你姐姐一樣的境地,才對你多加管束的。現在這樣也好,至少這位姑娘讓娘明白一件事。即便以後娘不在你的身邊,你也能好好的活著。”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