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月谷的上空仍舊飄著濃濃的黑煙,可此時,花想容所指的那座山已經變成了一片光禿禿。
月華已逝,山腳下。
花想容背倚在淬骨丹鼎上,雙手環胸,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我不是過了麼?沒用的。”
“乒——乒——乒——嗡——”她背後的丹鼎,被什麼撞得“嗡嗡”作響,只是那裡面發出的人聲卻很。
“你這個卑鄙的丫頭,我當你何其了得。原來是坐擁上古神鼎,所以才敢這麼囂張。有本事,你將我放出去,咱們再戰幾個回合,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聲音雖,但是,從墨昕的話音裡她聽到的都是憤怒,絲毫沒有因為受到教訓以後的悔意。
花想容默嘆一口氣,哪怕墨昕現在騙她,服個軟,興許她也就看在他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份上,放過他。可他沒有,這種情形,就算是他被放出來,也頂多還是費上一番周折。
此時,赫已經拉著萬俟離歌來到她身邊二十幾步的地方。
“娘,既然月齡拿到了。您還在等什麼?”
彼時,見到這個娘親被黑光淹沒在其中時候,赫確確實實害怕了。其實,赫從未擔心過花想容的本事,因為只要她想得到、得出的,就從來都沒有失信過。只是那一刻,他害怕了,他唯恐失去這個母親,這個養恩比生恩還大,如同再造的母親。
“時辰未到,不急。”
“……”
赫被花想容的氣定神閑弄愣了,他就從來都沒見過娘在處理兩個爹爹的事情時候,有過這種不緊不慢的態度。
只見她不理會淬骨丹鼎被撞得“嗡嗡”直響,也不理會墨昕對她的挑釁,就只是翹首望著東方,那此時燒成了荒山的方向。
她幽幽道:“離歌表哥,你為什麼會覺得,月齡是種在了你的身體裡?”
聞聽花想容忽然對自己發問,站在赫身邊,萬俟離歌一怔,緊接著:“傳素來如此,月齡至寶,生有靈性。不會久居殿堂,亦不會坐落在任何死物上。而且湍月谷……”
此刻的萬俟離歌再沒有了他們初見時候的那種桀驁不馴,他看著花想容的時候,彷彿是一個孩在虔誠地望著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比如,神仙!
“而且湍月谷,素來有,只留一人守谷的習慣。所以,你們一直以為,自己之所以會滿頭青絲變白發,就是這個道理?”打斷了離歌的話,她卻沒有轉眸。
“正是。”離歌規規矩矩道。
他正等待著花想容繼續發問,就見到她的臉上現出嫣然的笑容。這一刻,有什麼刺眼的光對映到了他的眸裡。離歌下意識地伸手去遮住眼睛,與此同時,他終於明白了什麼似的驚愕地看向花想容。
這時候,對上他眸的也不再是花想容的側顏。
她正笑望著他,彷彿就是最初見到他時候那個樣:“這下,離歌表哥可以回耳峻峰去了。”
“回耳峻峰?我麼?呵呵,現在的萬俟家,四揚名,應該不需要、也不想我回去才對吧?”
“不,表哥想錯了。其實現在的耳峻峰,還是挺需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