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可花想容卻因為一時義憤,犯了最大的忌諱——輕敵。
“所以,丫頭剛才本可以與九尾天狐顫抖,直到我們趕來。最後,卻選擇放走了它?”老人心下不悅,面上卻還是那副和藹的目光。
望著他的笑顏,花想容忽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她最熟悉這種人,比如辛歷、花重錦、若邪。可她不熟悉的,是這個老謀深算的人,此時在算計什麼。
“嚶——”耳畔傳來輕輕的金屬空鳴。
她將右臂向身後收了收,那是淬骨丹鼎對她的提醒,不過,一直不聲不響的丹鼎忽然發生,不知道這之後意味著什麼。
“您也了,那可是九尾天狐。別我傾盡全力都纏不住它,就算我真拖住它到您帶人趕來,您又能使出什麼手段留住這尊大佛?”
正如他們最開始談判時候的言語,花想容再次提出了“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法。只是,此時的老人,已然不似之前那樣示弱,他唇角驀然揚起更大的弧度。
“我萬俟氏堂堂馭獸世家,自然不是浪得虛名的。既然我想要,自是留得下。”
罷,花想容只感到亭四周的五根柱瞬時間釋放出一種她從未見識過的靈壓。這種靈壓不似剛才那法陣欲逮住困獸的猛烈,是一種“火溫煮”的感覺。
此刻,她彷彿一隻被溫煮在鍋裡青蛙,一時間想要多做,已然覺得四肢有些僵硬、懶動。
“我猜得果然不錯……”老人慾言又止,顏色中充滿了得意。
聞言,花想容心中“咯噔”一下。
她眉頭微蹙,抿緊唇角:莫不是被他發現了我的真身已經接近於令狐?這可如何是好?流光不在、赫不在,最起碼的,那個墨昕也不在!
“交出身上藏著的靈獸,看在你外婆的份兒,我不定會開一面。”轉瞬之後,老人道。
聽了他的話,花想容反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但,於尚雲各色人中,她已歷練過太多次,喜怒形於色的人,居然該維持著剛才緊張的深情。
“嗖——嗖——”的風從背後吹拂而來,她的鼻翼輕輕翕動兩下,原本的緊張之色便消失不見。
又過了約是四五瞬的工夫,她嗓音不大不道:“那可是我拿命換回來的,還是鳳麟表哥送我進的水。您雖是長輩,也不能奪人所好。靈獸是我的,為何要平白拿出來。不給!”
她這話一出口,老人原本的笑顏消失,眉頭蹙起。他似乎嗅到了什麼陰謀的味道,可一時還不出花想容在打什麼鬼主意。
所以,他緩緩陰沉下臉色,低聲問:“丫頭,你敢和我耍花樣?”
聽了這話,花想容有些意外。她以為老人會“你耍什麼花樣”的,這不是陰謀者的經典臺詞麼?
不過,轉息之後,她便釋然了。向萬俟老太爺這樣一個老江湖,怎麼會問那麼愚蠢的問題。從這次吃了暗虧,她就該吸取經驗教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