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畫好的靈符遞到他的手上,花想容遙指著兩道靈符之間的空隙對他著,並沒有注意到符籙鋪門口,掌櫃在觀察著她。
“吶!你手有準頭,打在兩張符籙中間!”
“那麼一棵樹,今日的靈力,還未用盡?”
他執起靈符,見到靈符上的符紋熠熠生輝,不由得訝異地側目望著她。她睜大了一下眼睛,咬了下唇看看城牆上,什麼也沒。
“咻——”地一聲,靈符飛向城門兩道符紙之間,“叮”地脆響在入門處響起。此時,那裡的紅光已經演變成凡人可見的程度,並且鬼魅撞在紅光上,無一例外地立時碎成飛灰。
“咱們,該走了。”
單臂攬住她的腰際,昭白骨的話音中透出第三人的清冷,她下意識地看向劍門關其他三個城門方向的天際。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指了指那三個方向。
“不管。”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聽過沒?”
“沒有。”
“反正劍門關不安穩,我哪兒也不去。”
花想容雙手環胸,一副賴皮耍到底的樣。為何要如此呢?因為她知道,即便不是他,昭白骨醒過來大約也是這種態度,除非是流光佔了上風,挨不住她的脾氣,興許能聽她的。此番,要是換成昭白骨,還不如是他或是流光。
“你畫。”
意料之中也有些驚訝,驚訝他居然就只有妥協。雖然她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她多少能感知到他的脾氣並不和順。如此一來,倒是和他最初時候,要覆滅諸界的狠戾形象不太吻合了。
待她又用靈力制了三張靈符沒有靈力可使之後,忽覺吹拂在臉側的寒風消減了。側目看去,原來是這人用昭白骨的身擋住了襲來的冷風。
“你沒有名字麼?”
即使有那麼一點不自在,她把三張帶著靈力的靈符放在他手裡,再繼續畫尋常的問天冥符之時,還是心軟地打破他們之間的尷尬。
“你以前,總是追在我身後叫尊上。”
兩張靈符再成,她卻在這話音裡聽出了懷念和悵惘。默然抬起頭,藉著帽簷下的半邊視線,她看向這個彷彿外剛內柔的男人。可她看見的,也只有昭白骨的外表和那隱匿在他後面的憂傷。
“容妹妹!是你嗎?”
他再次震袖粉碎城內幽魂的下一剎,她的耳邊響起了花長風的話音,這話音好似是隔世而來的指引,她攥緊符筆的筆杆,想要應聲,卻還是本能地先看了看面前的人。
不明所以,他居然側身為她和花長風之間讓出一片空檔。
如果換成是流光或是昭白骨,他們是萬萬不會同意她去相認,更不會給她這樣看見故人的機會。
“容兒,你真的,還活著?”
接踵而至的,是聶魄略顯滄桑的嗓音。她微微抬眸,可因為帽遮掩住半張臉,她看得見對面站著的幾個人,他們卻必然是看不清她的容顏。
手裡握著符筆,她側目看向距自己最近的人。因為這樣輕而易舉地相見,因為看見聶魄一直空了的袖管,她竟不知自己還能對他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