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沒想到萬俟鳳初居然同意了,她本以為自己還要和她費上一番口舌。
只不過,今夜鳳初似乎沒打算到別的地方去睡,她的床讓給了鳳初,而自己只能在房間裡的榻上將就一夜。
直待她在榻上窩著連腿都伸不開的時候,才想起聶魄來,每當他跟著自己,好像都是榻上的待遇,也不知道,他這能屈能伸的功夫是怎麼練就的。花想容決定,以後一定要善待聶魄。
“容兒妹妹,你睡了麼?”
“沒呢!怎麼了鳳初姐?”
花想容本來也不是淺眠的人,似乎是因為房間裡睡了一個不相熟的人才會格外不容易見到周公。她正有些煩心,鳳初就開口了。
“我和你,萬俟氏到了我這一輩,就只有我一個女孩。我做夢都想要一個妹妹!可是我娘身不太好,生了我以後就一直病怏怏的。每日都是湯藥不離口,還好姑奶奶身下多了一個你。”
“舅母的身不太好?是哪種不好?”
“大夫們都是傷到了根本,別的我也不曉得。”
“若是如此,明給鳳初姐拿上一些丹藥,希望對舅母的身有助益。”
“原來容兒妹妹真的是丹師?那可是太好了!也難怪我表妹本事,能這麼的年紀就當上這劍心宗的長老。”
莫名地,花想容竟在鳳初的口中聽出了引以為傲的味道。也是因此,她的心中有一種淡淡的自豪蔓生出來,不過就只是淺淺的那麼一下。
二人不再起言,聽著鳳初呼吸均勻,她卻有些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看不見流光繭裡的情景不,昭白骨的身影和那一對大的觴還不斷地流轉。越是如此,她便越是難以入睡,翻了個身,好想得到一顆安眠的丹藥。
“容兒妹妹,你有心事?”鳳初忽來的話音嚇了她一跳。
“嗯,其實也不是。鳳初姐見多識廣,可聽過‘白玉觴鳴,天下動’這句話麼?”
那七個字也是在她的耳邊久久不去,她總覺得這話別有深意,不然依著狐貍的多疑性,不會一下就認定了昭白骨是上仙的身份不假。
“白玉觴鳴,天下動?”
“嗯。”
“這我倒是有所耳聞,不過是兒時祖父講給我的。它的全句好像是‘白玉觴鳴,天下動。青銅觴嗚,萬骨枯’……”
白玉觴?青銅觴?對,對上了!大殿邊確實有兩只觴,讖語也該是一對的。
“好像就是這樣的!鳳初姐可知話裡面的深意?”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問這事幹什麼?哎呦!那你不想嫁人!你該不會真是要立志修仙吧?那可不成,我那四個哥哥都已經夠瘋魔了!我還指望你幫我拽回來一個繼承家業呢!你可不能不幫表姐!我不想一個人守著萬俟家!”
“……”花想容完全不理解自己修不修仙和自己的問題有什麼關系,她靜靜地聽著鳳初求救,倒是聽出一個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