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緩緩轉過身,視線落到秦煜的臉上,“果然是改頭換面的人,氣質也不一樣了。”
秦煜哪會聽不懂話裡的嘲諷,抬起眼,兩道視線在空中碰上,沒立刻答話。
“從娛樂圈這圈子裡摸爬滾打那麼久,連句像樣的應酬話都不會說了?”
秦煜嘴唇翕合數下,笑了,“爸,好久不見。”
不知是他平淡的話語,還是不見起伏的神情,霎時間惹惱了秦父。
“秦穆陽,你的良心呢?!”他指責著他,聲音拔高到頂而變得沙啞,“你知不知道我……你母親,知道你消失了多擔心嗎?你一聲不吭換個身份,就讓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垂直身側的手漸漸握成拳,秦煜認罪俯首似的,吐出幾個字眼,“我還活著。”
頭頂有大片大片的雲浮動,淡薄的日光從雲層編織的罅隙中傾瀉下來,落到眼皮上的觸感終於喚回他的神智。
天空很藍,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不同於布威特的天空,這裡的風幹燥無比。
他以為自己死了,拼命跑出救診所後,力氣耗盡,意識消失前眼前的最後一幕是遠處凱西教堂爆炸竄上天的漫天火光。
但現在看來,他還活著。
周圍的草野上搭著臨時的草棚,有穿著軍裝的人用通訊裝置聯系外界。
護工看到他醒了,連忙跑去叫人。
手指骨節處殘留著血汙,是沖越爆破點弄傷的。
他動了動,胸口處立刻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痛感。
“你肋骨斷了兩根,現在最好別動。”
中文,偏帶一股南方的腔調。
他抬頭看了眼報信回來的護工,“中國人?”
小姑娘笑著點頭,扶著他重新躺下,“救援軍隊已經進入布威特解救了當地華僑華人,你也是被救助的一員。”
身後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穿軍官作訓服的中年男人蹲下身檢視他的傷情,揮手讓護工離開後席地而坐。
開口便說:“秦穆陽。”
周圍寂靜的可怕,耳畔僅留風過耳的沙沙聲,他抬頭望著天,耳畔不停地迴旋那幾句話。
“這裡有份秘密任務。”
“只能由你這個活死人來完成。”
“你將以新的身份回國,幫助我方鏟除一顆鑲嵌在心髒上的毒瘤。”
……
這些,他都不能對別人說。
jerry進入茶色,他走入娛樂圈,做那些自己平生最不擅長的曲意迎合。
為的,就是等那一天的到來。
溫辭一晚上沒有閤眼,在等秦煜回來的時候,抱著抱枕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jerry還有別的任務,買完煙回來,拿著膝上型電腦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