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摸出兩個雞蛋,把手機遞給溫辭,“幫我照著點。”
“……你會做飯?”她試探地問。
秦煜磕開雞蛋,手上沒停,嘴裡解釋:“前幾年趕片場把胃弄壞了,外賣吃了不舒服,索性自己學著做。”
溫辭摸了摸鼻尖,沒說話。藉著燈光從壁櫥裡拿出兩副碗筷,剛想洗刷一下,就聽到身後的男人說:“你自己吃,我不餓。”
於是,她又默默放回去一副,開啟水龍頭,沉默寂靜中多了水流流動的聲響。
溫辭自從上大學,胃開始變得不好,她貪睡,早晨起不來,趕專業課來不及吃早餐,常常餓著肚子熬過一上午的課,到中午狼吞虎嚥一頓,下午需要跟學院新聞節的採訪,又錯過飯食。
一天不要緊,這麼持續了一個多月,病根就種下了。
秦煜盛的面湯很多,她垂頭喝了幾口暖胃。
她不是吃飯喜歡說話的人,因為從小被爺爺教導“食不言寢不語”,久而久之養成習慣。秦煜也不開口,坐在對面擺弄手機,螢幕熒光落滿他英挺的眉目,忽然,手機鈴聲乍響。
他起身走到窗戶旁接聽。
溫辭收回視線,靜靜吃麵。
興許是餓壞了,等秦煜接完電話回來,碗裡的面見了底。
他問:“吃完了?”
“嗯,謝謝你。”
怎麼來怎麼出去,這次溫辭有準備,但他扶住她腰的那刻,涼意還是忍不住從尾椎骨開始蔓延。
秦煜察覺到她肢體僵硬,停住動作,語氣揶揄道:“怎麼吃完飯就笨手笨腳的了?”
溫辭不自然撇開視線,“剛才沒準備好。”
他妥協,“行吧,那你什麼時候準備好?”
溫辭長舒一口氣,“再給我三分……”鐘。
話音未落,他猛地把她舉起,“三分鐘時間太長,三秒鐘可以接受。”
靠。狠心的男人。
“跳下去的時候小心點,有點高。”他囑託道。
溫辭哼聲,沒應他,轉身躍下窗沿,腳踝落地時傳來鈍痛,好在只是一陣。
秦煜身手敏捷,不出一分鐘站到她身旁。
溫辭看到廚房的燈還亮著,“燈忘記關了。”
秦煜剛想說什麼,一束光乍現,落到溫辭身上。
不同於車燈一系列常見燈光,軍隊巡邏兵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光線穿透力極強。
“什麼人——”
“你們在那做什麼的?”
溫辭轉過頭,明晃晃的光線徑直射入眼底,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
秦煜長眉緊擰,拽過她的手往走廊另一處跑。
夜晚的風在耳畔獵獵作響。
她挽起的發髻在奔跑中散亂,黑發鋪散開,眸子如星。
秦煜勾唇笑了。
他喜歡的姑娘,跑起來不輸給男人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