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輝等得不耐煩,直接推到他肩膀:“給句話啊,連長,嫂子跟我們都等著呢。”
關戎還是那副老樣子,實在混不過去,揮揮手用身份壓迫人:“你今天的崗站好了嗎,我怎麼覺得又到你換班的時間了?”
這是上回邵輝闖禍的後遺症,他自討沒趣地搓搓頭:“連長,你這是轉移話題。”
所有人附和:“就是啊,轉移話題,成心不想給我們糖吃!”
關戎說:“今天桌上菜都挺甜的,你們平時還缺糖吃?”
大家噓聲:“還裝糊塗,我們是想被你跟嫂子喂糖啊。”
關戎將花生米扔進嘴裡,就這麼幹幹地一直笑著,始終不正面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賀程程的心也一點點涼下來。食堂裡明明很暖和啊,她身上又穿了這麼多,可怎麼就是覺得這麼的冷呢。
如果說之前還是懷疑,這一刻她是真的可以確定了,關戎確確實實在一點點的疏遠她,一點點把自己從這份感情裡抽身而出。
而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潛移默化,以至於等愚鈍的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連當著眾人的面承諾會娶她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因為她不夠好嗎?
是因為距離太遠,聯絡太少,因為她為了忙畢業的事情,而忽略了他?
還是因為他疲憊了,厭倦了,覺得她不再像曾經那樣見之難忘了。
還是隻是因為她身邊有了更好的人,更好的選擇?
賀程程看著關戎,找不到答案。
賀程程忽然想到他來鎮上接她的那天夜裡,無論她說什麼,關戎都始終不願意跟他一起躺在床上。
那時候她還天真地以為是因為夜晚太長,關戎怕自己忍不住,才寧願坐在凳子上,也不願意睡過來,甚至不願意多親她。
而這樣的自以為是到底已經維持了多久,以至於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小洞成了大洞,感冒成了頑疾。
眾人仍舊沒從起鬨聲裡等到關戎的發言,賀程程這時候揮了揮手,打斷大家熱切的期盼。
邵輝:“別急,嫂子有話要說,看來是要親自宣佈啊!”
賀程程幹幹地笑了笑,說:“就算是我想嫁,也要有人肯娶啊。”
盡管表情無異,但語氣裡的蕭索就像外面山谷裡刮來的勁風,空氣一下凝滯,眾人靜默。
一直低眸迴避的關戎這時忽的抬頭看了看賀程程,表情帶著幾分細微的驚訝。
賀程程繼續道:“你們就別逼他啦,他要是想娶我,早就已經說了。”
氣氛更加尷尬,大夥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莫非拍錯了馬屁,連長跟這姑娘感情不深?
賀程程一下站起來,端著茶杯說:“還有誰想敬酒啊,我來一次不容易,下一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邵輝接連咳嗽幾聲,來打圓場:“嫂子胡說什麼呢,以後肯定要常常過來啊,你看你最近一來連長多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