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龍把關戎如何嚴厲訓練賀程程,如何單拎她出來教育,以及如何當著她面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事說得清清楚楚。
關戎不耐煩地扁著嘴,說:“麻煩你說話負點責任,我什麼時候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了,我那就是——”
朱天龍拿手指著關戎,跟妻子道:“你看,他就是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對人家小丫頭的。”身邊人頻頻點頭,臉露不滿。
關戎:“……”
三個人吃完飯,已經是夜裡八點,不過因為此處緯度高,太陽落得很晚,直到現在仍舊是天光大亮。
關戎跟著兩人把鎮上逛了逛,不是專門的旅遊景點,能看的東西不多,但是對於外鄉人來說,已經足夠稀奇了。
這裡生活平靜又質樸,這兩天有集市,遠近的百姓挑著自己做的東西過來,這才讓這個邊陲小鎮熱鬧了一些。
朱天龍的妻子看中了一個手串,用的是天然的綠松石,顏色翠得根本化不開。朱天龍沒問價格就要了,問關戎要不要也買一個。
關戎直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年輕姑娘喜歡的到底是什麼,直到朱天龍妻子肯定地說她一定會喜歡,他才立刻買了,又捎帶買了個項鏈。
一邊的竹匾上還放著不少老銀手飾,他這回一眼看中個戒指,也一併要了。朱天龍湊上來,說:“求婚的話,這個戒指可是不夠的。”
關戎睨了他一眼,說:“就是讓她戴了玩而已,求婚戒指的話,幾年前就買過給她了。只是缺一個結婚的……”
朱天龍說:“那你買啊,攢了這麼多年了,不會告訴我說,還沒攢夠吧?”
關戎將臉別過去,沒再多說什麼,付過錢,將東西裝好塞兜裡,領著兩個人:“走吧,看看還想去哪,累了就送你們回去了。”
朱天龍其實還好,但他媳婦兒已經喊了好長時間的腿累了。三個人於是喊了輛車,一起往住的地方去。
小鎮裡平時來的人不多,沒有賓館,關戎給他們找了個民居住下,條件一般,但勝在很有本地特色。
朱天龍妻子去洗澡的時候,兩個人這才單獨聊了會,提到畢業後的種種經歷,越說越覺得興奮。
關戎索性去買了幾瓶酒,又買了一包牛肉,兩個人就在老鄉家的閣樓上,一邊對飲一邊說話。
朱天龍一直忍不住看關戎,終於還是拍著他肩膀道:“看見你的第一眼我都快哭了,這幾年,你老了很多。”
哪怕畢業四年,他們也只能算得上是正當年,三十不到的年紀,名副其實的年輕人,原本不該用老這個詞。
可是跟當年的那個白麵小生比,關戎又確確實實老了,他終於被這兒的紫外線曬黑了臉,也曬老了面板,這樣的變化完全肉眼可見。
關戎搓了搓臉,說:“能不老嗎,這兒的風一年刮到頭,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條件嘛……相信你也看到了。”
朱天龍一直皺著眉,說:“幹嘛不申請調走,你這樣的人才,不管到哪裡都是搶手的。”
關戎輕嘆聲:“說了有點自負,但其實又是現實,這個地方,離不開我。”
朱天龍說:“這地球離了誰都能轉,怎麼還就離不開你了?”
關戎喝了口酒:“話是這麼說……可這才幾年啊,一期的時間都不到,再怎麼樣,也要把手裡的事做完了吧。”
朱天龍哼聲:“我看你就是不想走,也是奇了,人人都不想來,你卻不想走。”
關戎說:“就是太多人跟你一樣想,這兒才這麼缺人,我也才不能這麼早走。”
朱天龍說:“那你要等多少年呢,難道這兒一天缺人,你就一天不走嗎?”
關戎低頭想了會,還是說:“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
朱天龍又問:“那你那個程程怎麼辦呢,你一直在這兒,有時候過年都回不去,就一直異地著,還是讓她隨軍過來陪你?”
關戎忽然嚴肅看過來,說:“隨什麼軍,她就是願意,我也不同意。這兒環境太差,不能讓她過來。”
“那你倆就指著你一年的那幾天假期見面?要是有什麼情況沖了假期,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就抱著手機談戀愛嗎?”
關戎不說話,抓著酒瓶往嘴裡猛灌,一口氣幹了大半瓶才停下來看朱天龍:“就不能聊點別的,你來是給我添堵的?”
朱天龍說:“跟你是真朋友才聊這個,你可上點心吧,四年五年還能等,再長點可怎麼辦啊。就是人家願意等你,可你忍心讓她一直單著?”
關戎咬了咬牙,不說話。
朱天龍又道:“我跟我老婆就隔壁市呢,開車才一個小時的路,她還嫌我工作太遠,有點什麼突發情況都顧不到家裡。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陪伴。”
關戎苦笑:“才談了幾天戀愛,就自以為懂女人了。”
手邊手機響,關戎睨了一眼,立馬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