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頭默默吃菜地賀程程,忽然頓了頓。關戎就見餘光裡一個小蘑菇,這會兒忽然動了動,但也不敢動得太多,很快就維持起了原狀。
“她啊……”關戎停了差不多有數十秒,直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她也是新生,跟你們差不多大。”
“那也就差不多十八歲吧,人生贏家啊,小小年紀就已經預定一支潛力股了。”
這話聽著舒心。
“但是不對啊。”
哎哎,哪裡不對?
“嫂子才十八,你已經大三了,你們倆最晚定情的時間要追溯到兩年前,那時候她才十六歲。不可能一上來就定情吧,還要戀愛,那年紀更加要小一點,可能十三四歲就要開始了。教官你戀`童啊!”
“慢著,還不止這麼簡單,十三四歲意味著什麼,不要說什麼成年不成年了,連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的年紀都達不到啊!這時候能懂什麼是戀愛嗎,你們哪天鬧翻了,嫂子完全可以告你教壞未成年人啊!”
“……”剛剛話題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趕著關戎往違法犯罪的道路上走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賀程程,說:“你們別胡說八道的,我怎麼教壞未成年人了,我們倆是從小就有婚約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婚約這回事,你們倆就已經夠離經叛道了,沒想到你們所處的家庭也是這麼水深火熱。我真是為嫂子覺得惋惜,保護婦女兒童的任務任重而道遠啊。”
廢話還真多。
關戎瞪著眼睛看著這幫人,一口氣幹了手裡的這杯酒:“還有誰要來!”
一群男生沖過來,添酒的,敬酒的,說:“這才對嘛,男人,就是幹!”
關戎盯著杯中液體一點點上升……他是不是被套路了?
酒過三巡,方才還在蹦躂的男生們終於消停了,三三兩兩趴在桌上。臉越喝越白的關戎倒還清醒著,不屑地笑著看向手底的這幫孬兵。
原本跟賀程程隔著座的周群面色通紅,開始上頭了。這會兒因為酒壯慫人膽,跑到賀程程座位旁邊,羅裡吧嗦地跟她說話:“程程,你今天真好看。”
賀程程被他酒氣噴了一臉,不由往後讓了讓,說:“謝謝。”
周群笑嘻嘻地說不謝,眼神迷離地看著她。關戎一看他這副死樣子,就知道他是在醞釀感情要表白,及時地往賀程程身後一靠,手背搭到椅背上。
賀程程原本就往後倚,關戎這麼一逼近,她就完全落到了自己的懷裡,而搭在椅背的那隻手也懶懶搭在她肩上,化解了她試圖逃跑的準備。
賀程程一顆心忽然提起來,撲通撲通直跳,被她固定好的姿勢有一點別扭,特別是在感受他身上異常炙熱的體溫後,那股不自在感就越發嚴重。
關戎卻是那麼得意,恨不得把下巴磕到她肩膀上,如願看到周群一張臉由紅變青時,心中無比的暗爽。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能夠透過肢體語言表現的,賀程程雖然有幾分排斥,但柔順的身體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僵硬。所以,他們一早就是認識的。
而且不止認識這麼簡單,周群聯想起之前種種,忽然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原來敵人早已來得這麼近。
周群疑疑惑惑地問:“……你們?”
佔到上風的人,永遠多一分從容,關戎沒有肯定:“謝謝周班導對程程一貫以來的幫忙和照顧。”
可他犀利的眼神分明再說,再靠近我老婆一點,勞資就一槍崩了你。
周群開始哆嗦了:“……不不不謝。”
晚上散席,為數不多的清醒的男生把其他男人運回宿舍,全體清醒的女生則心照不宣地自己走回宿舍,彷彿只是不經意間留下了關戎和賀程程。
兩個人的時候,關戎好像一下就醉了,倒在賀程程身上,要她背自己回去。賀程程是敢怒不敢言,想到明天一早他就走,便把那些拆穿他的話給吞了下去。
夜裡的風又涼又幹燥,他伏在身上,輕吐在脖子上的呼吸卻是熾熱又濕潤。她不禁伸手抓了抓,被他捉到手裡淺淺親了下,她想躲,他不松。
關戎帶著溫度的話同時響起來。
“程程……我覺得我等不及了。”
賀程程納悶:“等不及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