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冷戰是開學當天晚上,他喊她童養媳,兩個人的記錄是三個小時。第二次冷戰是她好朋友剛來當晚,他因為周群單方面發起,耗時六個小時。
第三次就是這次,關戎把她比作潘金蓮。無論是從性質,還是從影響上,都大大超過前兩次,時間自然也要久一點,這樣才能起到威懾作用嘛。
綜合考慮過後,賀程程把這次的冷戰定為二十四小時。哪怕不是今晚恰好遇見他,其實明早集合之前,他也能從黑名單裡給解放出來了。
不過賀程程的寬宏大量,關戎未必能領會到。
他一張臉黑得像鍋底:“你居然準備二十四小時不跟我說話?”
賀程程心裡小小“咦”了聲,一肚子納悶地直視他。
關戎咬緊牙關,表情是滿滿的不悅不滿跟莫名其妙。
賀程程一雙手不自主地在他腿上抓了抓:“那我現在放你出來好不好?”
賀程程把剛剛寶貝得要命的手機拿出來,一隻大手掌心向上地攤放在她面前,上下抖了抖:“把手機給我。”
賀程程還沒反應過來,這手一把抽去她手機。在她手裡大得不行,非要兩手才能打字的大螢幕手機,到了關戎手裡,就像扔給孩子的玩具一樣。
他捏著手機一端,手腕一轉,動作利落地將之調了個個。方才的虛軟無力頓消,他密長的睫毛垂著,嘴角下壓,表情傲慢又無禮。
他先將自己號碼拉回白名單,再開了微信重加好友,又當著她面開了跟周群的對話方塊:“我倒要看看你倆沒事聊什麼。”
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翻起眼睛白了她一下。看到對話方塊裡只有寥寥幾句,多半是周群自言自語後,他面色才放緩一些:“以後少跟他囉嗦。”
賀程程看著他的眼神卻倏忽嚴肅,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場。關戎靈敏感知,還是在確定她手機裡沒種下草原後才還過去。
他納悶地瞪了她一眼:“幹嘛這麼看我,想造反?”
賀程程將手機抱回懷裡,一下站起來,甚至來不及拍幹淨膝蓋的塵土:“關絨絨!”她喊他:“你剛剛不是說你胃疼的嗎?你現在還疼嗎?”
關戎一怔:“……”
關戎很快不以為意地促狹而笑,唇角勾起的樣子輕慢又痞氣,一把拽過她手按到自己肚子上,說:“疼呢,你給我摸摸吧,你摸摸我就不疼了。”
他手熱硬得像烙鐵,硬是扯著她往同樣硬邦邦熱乎乎的肚子上送。
賀程程又羞又氣,意識到自己還是被他耍了,就勢狠狠推了他一下,說:“你這個大騙子,虧我剛剛急死了,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一下痛擊,正中小腹要地,關戎被揍得背脊弓起,向後一跳。只是手仍舊不肯松開她,啞著嗓子喊道:“你謀殺親夫啊!”
賀程程臉紅得快冒煙了:“關絨絨,你——你——”
關戎纏上她手腕,死硬按著她手貼上肚子,嘆息著說:“別動,我胃真的疼。”
賀程程才不信呢,用此刻能想得到的最厲害的話還擊他:“疼死你!”
“……”她低頭咬在他虎口,細白的牙齒平時看起來沒什麼殺傷力,咬在手上還真是疼。關戎一個愣神稍微鬆了手,賀程程便腳底抹油地跑了。
跑著跑著,賀程程還不服氣,扭頭看過去,想再給他一個鬼臉。路燈裡,關戎正慢悠悠地向她的方向走著,一隻手按著肚子,背部微微佝僂。
“……”走近幾步,賀程程才看到他額頭出了很多汗,汗水順著鬢角到臉頰。彙到下巴尖上的時候凝成豆大的一滴,掉落到地上。
賀程程這會兒是真的相信他不舒服了,可是他偏偏又不訴苦了,慢吞慢吞走到她身邊,推著她肩膀道:“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賀程程被他那一頭的汗弄得心神不定,問:“關絨絨,你是不是真的很疼啊,我送你去我們這兒的校醫室吧!”